淩安的雙拳,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握緊了幾分。
厄難體,這個曾經讓他嫌惡到極點的詞彙,形容的正是他自己。這樣的體質,這樣的名稱,就已經注定了他這般的命運。因為他,是弱者,最起碼和教堂相比,是弱者。
“為什麼要一樣呢?難道自己真的會心甘情願地和普通人一樣,過著閑適無聊的生活,整日早出晚歸,精打細算著度過這一生?”
“而後還要不斷地聽從政府,國王,教堂的安排,過著看似自由,但根本就無自由可言的百姓之流的生活方式?
時間不能倒流,因此淩安無從選擇。這樣的他,隻能選擇是在目睹了父母的死亡之後,心如死灰地苟且度日,等待著教堂找上的一天然後死去,還是選擇背負著這份屈辱,提心吊膽地活下去,而後變強,終有一日找上教堂,將這個組織,這個勢力滔天的組織,一手覆滅!
“那時候的自己,不是早就選好了嗎?不是已經決定了,要將教堂一手覆滅嗎?”淩安靜靜地站立著,腦海之中,仿佛又看見了那個夜晚,那片淒慘的月光之下。滿麵淚痕的男孩,懷抱著一個哭泣掙紮的小女孩,目光猙獰地望著天空,咬牙切齒的那一幕。
那時候,男孩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麼呢?
“自己究竟有什麼可以迷茫的?又有什麼值得自己去懷疑,去糾結的呢?自己,不就是自己麼?自己的人生,是自己走的,自己以後的未來,也是要自己掌握的。為什麼,是啊,到底是為什麼?自己非要和別人一樣呢?”
淩安捫心自問著,他知道,在這一刻起,所有的迷茫,所有隱藏在自己心中,仿佛定時炸彈一般的那一抹懷疑和焦慮,都在這一刻,徹底地排除了出去。
眸中的黑色氣息,漸漸地褪去,再度恢複的眼白,似乎比起之前的純白,多出了一抹透亮的感覺。就仿佛是玉石一般,似乎連陽光都可以從中穿透而過。
他的眼神深處,在不經意間閃爍著道道光芒,是那麼的犀利,那麼的堅毅,那麼的執著。從中,感受不到絲毫的遲疑,或是閃躲的意味。
“嗤嗤。”在他身後的虛影,如同反被侵蝕了一般,正在不斷地消散,而後不停地發出令人感到牙酸的聲音。
虛影的麵色,再沒有了起初的那一抹勝券在握的從容和邪魅之感,在這種情況下,他的臉龐早已變得猙獰無比,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被侵蝕所感受的痛苦,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
插入淩安胸腔的奇特武器,也正逐漸地從他體內抽離。與其說是抽離,倒不如說是被什麼力量強行推了出去更為恰當。
而抱著頭蹲在地上的淩安,終於是換換站了起來,雙臂垂了下去,晃了晃脖子,頓時身體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骨骼碰撞的清脆聲響。
他換換睜開雙眼,這一次,他的雙眸,燦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