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升裏裏外外把這裏尋了個遍,卻始終未發現妖皇蹤跡。
那群狼屬妖孽,但級別太低,根本不具備與妖皇為伴的資格。
莫非這就是大風暴即將來臨之前的平靜麼?
對此,狄升隻有等待。
這個村莊沒有名字,因為在這些村民眼裏,世上似乎並沒有第二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狄升還發現,這些人雖然長期與世隔絕,但生產力水平的發展卻並未比外麵世界慢多少,尤其在日常生活方麵。
每家每戶均有一種類似電燈的裝置,看起來有雨傘大小,燈光呈黃綠色,不僅能調整亮度,還比較節能環保。
湖的西岸平地上坐落著一架大型機器,便是全村共用的水力發電機。
據村長陳述,當年他們的祖先在逃亡途中病的病,死的死,到達此地時已經不足十人了,後來曆經數代繁衍,如今總人數已逾三千。
他一直相信他們先祖的選擇是對的,若非如此,又哪裏會有後來人的安居樂業,豐衣足食?
可他現在卻歎息道:“盡管如此,還是有一些人想著去外麵走走看看,甚至遷居!”
“這種事以前發生過嗎?”
“五十多年前有一人出去過,後來再也沒有回來!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當時走的時候,還有親人在這嗎?”
“直係的已經沒有了!”
“那他八成是在外邊定居了!”
村長看了一眼狄升,隨即臉色一沉:“以前有這種想法的人並不多,而現在卻與日俱增,尤其最近兩年!”
“是因為狼的存在麼?”
“有一定關係,但不是主因!”村長說,“不過我想,即便有人能夠出去,也是因一時好奇,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們應該還會回來!”
狄升如有所思:“也許吧!”
很顯然,不是每個人都向往外麵的未知世界,村長便是其中之一。
但這些人畢竟是少數,而且越來越少。
在屈老五家吃過中飯以後,忽然有一大批村民偷偷找到了狄升。
狄升一早就猜到這些人要找他做什麼,隻是他一句話沒有答複,而是若有所思地坐在那裏,看著山巒沉默,並間或向雲仙兒微微一笑。
雲仙兒指向一處雲壁道:“我看過了,好像有一條小路可以出去…….”
農民甲歎道:“唉,我知道你們這些劍界高手眼裏,這根本算不了什麼,不過對於我們這些普通人來講,簡直比登天還難哪!”
狄升仔細看過,這條小徑在一座樹木較稀的山上,沿山體盤旋二十餘裏,全程曲折蜿蜒。最寬不過兩米,較窄處通常隻有半米左右,有許多路段甚至因山體滑坡而缺失。
沒有足夠膽量的人,怎敢輕易涉足?
農民乙道:“當年老祖宗定居於此,特地在山上開了條路,以便天下太平時再出去走走,即使長年戰爭,也不可能有人闖進來!因為除了山路異常曲折以外,還必須經過這個湖,我們現在知道它有幾百米深……”
狄升忽問:“據你們了解,後來究竟有沒有外人涉足於此?”
農民乙道:“據說有幾個難民和一個和尚來過,其他的就沒有了,而且,當年路麵比現在要寬,但隨著時間推移,如今再走這條路,十有八九會墜崖身亡!”
狄升道:“這是長期風化和水土流失的結果,不過我想知道,諸位是因為一時好奇才打算去外麵,還是決定從此離開這裏?”
農民甲道:“莫非這很重要?”
狄升道:“因為一旦再度返回,你們的村長肯定會笑効於此,甚至把你們趕出去!”
農民丙道:“哼哼,過了這個月,他能不能繼續在職還是個未知數!”
雲仙兒驚道:“噢……你們想造反嗎?”
農民丙道:“仙姑,這不是造反,而是人心所向,現在全村上下,已經沒幾個人再聽他的了!”
狄升忽然察覺到有些動靜,於是說道:“那就等村長之位落實以後再說吧!”
農民甲道:“不必等了,請您現在就動手吧!”
許多人響應道:“是啊,現在就動手送我們出去!”
狄升搖頭。
農民甲道:“難道大劍師不相信我們?”
狄升道:“首先,這究竟是否人心所向,一時還難斷定。再者,我也不希望諸位通過不合理的方式迫使村長下台!”
農民甲道:“你放心,我們一向實行全體投票選舉,而此番也不例外,這對任何人都很公平呀!”
狄升想了想道:“這樣吧,我還是先征求一下你們村長的意見......”
一個聲音道:“大劍師請留步!”
許多聲音驚道:“村長!”
這人從石壁旁從容走出,正是狄升先前所察覺的動靜,隻聽他繼續道:“實不相瞞,剛才大夥的談話我都聽見了,不過,大家也說得很有道理,這的確是人心所向,也是大勢所趨,如果我再行反對,那便是有違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