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過了半個月,我們回到浙江的住宅。
建國以後國家開始嚴厲打擊盜墓猖獗的問題,也派人到家裏裏查過。
虧得老叔聰明,早把東西都藏了起來,接著隔年把所有家當都搬到了浙江,在東陽市這樣一個小縣城裏安了家。
老叔本名張辰錦,倒鬥一把手,江湖上甚有名氣。兩撇小胡子喜氣地翹起洋氣,人稱胡子辰,當年一舉盜得乾隆諭封的“武城十六墓”****正之墓,直到今天仍是江湖上的典範談資。
而我是個孤兒,不記事時便被送到張家,當時養父本就身體不好,還是毅然收下了我。
隨著養父早年的過世,老叔擔負起了照顧我的責任,如今我也二十五了,除了感激張家,內心深處也不願去多理會身世,做人嘛,世上無公平事,反倒不如心中不羈點好。
從蟒嶺回來後,我的心卻因另一件事起了波瀾。
當日我並沒有告訴強子和老痞青銅鈴鐺的事情,其實我也不清楚來曆,親耳聽見禁婆歎了一口氣後,鬼使神差地從她口中取下了一枚青銅鈴鐺。
鈴鐺隻有指頭大小,雕製的十分精巧,斑駁的表麵鐫刻著神秘的花紋,裏頭裹了一顆銅珠,盡管沉澱了不知多少年月,晃一晃還是能發出悅耳的響聲。
上次老痞是去探墓的,蟒嶺水潭是必經之路。墓葬的入口要先四處探,俗稱的尋龍點穴,尋到了最合適下地的穴,才好進去。
老痞探墓的本事老叔也是信得過,派我們跟他一路探頭,差不多了就準備動身去摸一把。
當下生意都難做,我和強子自然是奔著發財去的,老叔是為了他兒子。
這次從山西過來幾個人,據說是老叔朋友介紹的,幹這行十分有經驗。
老叔身體好了很多,在院子裏喝茶,見我過去,兩撇小胡子又翹了起來,朝我招了招手。“西世,過來認識下。”
我見強子和老痞也在,站在一邊笑盈盈地說著什麼,我鬆了口氣,要是這次動身不讓他倆跟著,我始終不能完全信任其他人。
老叔一共帶來了三人,其中兩個都是從山西過來的老把子,一胖一瘦的站一起,像極了圓皮球邊上立了根細竹杠。
最令我驚訝的是一個看去頗為清秀的姑娘也在三人隊伍裏麵。
我狐疑看著她,胖子看出了我的困惑,哈哈大笑了一聲,“別看這小姑娘乖巧,活脫脫一隻野猴子,膽子可大著哩!她爹是萬般無奈托付給我,日後你們兩個年輕人自己多接觸一下慢慢了解。”
他倒是灑脫,一句話解釋清楚,似乎還有給我們做媒的興趣。
一旁的瘦子不怎麼說話,光在那喝茶,我也便不怎麼理會。
倒是另一邊的老痞很快和胖子熟絡起來了,原來胖子外號就叫王胖,十分貼合。瘦子本名陸野田,鄉村味很足,也是十分貼切,胖子叫他瘦猴,我們一聽姑且也就叫瘦猴了。
興許是兩個人性格相似的緣故,已經開始稱兄道弟,聊著下次聚要搓一把,完全忽略了其他人,倒也是性情中人。
我看著他倆的方向暗笑,一回頭正對上那女人的眼睛。
她也大方,睜著雙無辜的大眼看著我。這樣的氣氛很奇怪,我隻好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姑娘貴姓,不知做哪行的。”
她聳了聳肩膀,“方玲,搞考古。不過閑暇時也跟我伯混。”她努嘴指了下胖子,“考古不就是合法盜墓麼,我沒負擔的。”
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論,我楞了下,但又確實回答不上來,不置可否。
強子擠了過來,故意大喊了一句,“西施,這姑娘漂亮不咯!”這小子見我和方玲聊了起來,純心過來揶揄我,因我本名叫張西世,也就被調侃成了西施。
方玲咧嘴對我笑了一下,想必一個大男人叫西施,任誰也要奇怪一番。
老叔咳嗽了一聲,打斷我們一行人,斥了強子不懂事之類的話,強子壞笑著說道,“老叔,你莫說我亂喊哦。你看西世長得唇紅齒白的,就是我這男人看了也喜歡得緊,配上個西施名號也是應當的。”
“你個鬼娃子皮癢,下地了莫怪我心狠手辣,小心我把你丟屍洞裏喂屍蟞去咯。”老叔罵完強子,回頭揮了揮手,問王胖東西都全了沒有。王胖也少有的嚴肅起來,認真回答著,表示都準備齊全了。
老叔問的自然是下地前要準備的東西。
洛陽鏟必不可少,即使是水墓,也要帶上以防萬一。楸,鎬頭,繩索,錐子備齊,還有一係列阻燃尼龍繩,大功率電筒,蠟燭,潛水衣,折疊鏟,螺紋鋼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