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在蜿蜒的公路上爬坡行進,但這樣的公路隻有很短的一截,再下去,就是凹凸不平的土路,照樣是爬坡行進;
池恒展一路小心翼翼,當車行進到東山那塊天然平地停車場時,王憶蓮突然睜開了眼睛,池恒展猛的刹住車,眼神看向王憶蓮;
而王憶蓮也同樣看向池恒展,問道:“還沒有到?”池恒展盯著自己的妻子,判斷她沒事後,反問道:“你現在沒有任何不好的感覺?”
王憶蓮回答道:“我有點心慌的感覺,但不嚴重,現在我還不能判斷這是否就是感應現象,你別擔心,繼續走吧!”
說完,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又說道:“這好像是個停車場,東山到了?”
池恒展開動車子回應道:“快到了,我判斷一下方向,以前和同事來過一次,好像有個岔口!”
車緩緩行進,遠處龍塔下的漢白玉符銘已氣勢雄偉,似乎探手可及;
不一會,岔口出現,池恒展判斷了一下兩條路延伸的方向,向南轉過去,不到一刻鍾,漢白玉立柱不鏽鋼柵欄間斷圍住的大理石廣場出現在眼前;
池恒展停住車,看了一眼身旁的妻子,問道:“你現在身體沒有反應?”
王憶蓮答道:“沒有,還是那種輕微的心慌感覺,咱們下車上山吧!”
兩人下了車,站在不鏽鋼鐵藝柵欄旁仰頭望向氣勢雄偉的漢白玉符銘;
陽光灑照下的漢白玉符銘猶如九條齊頭並進的龍圖騰,呈各種騰挪飛舞的姿態齊齊指向山頂高處的火紅色龍塔;
極目仰望,龍塔在陽光的映襯下,雖遠而炫目迷離,猶如一簇跳躍的紅色火焰;
王憶蓮突然感覺到這簇跳動的紅色火焰內似有一團暗紅色的東西在流動,她記憶的閘門突然湧開,三十年前那幕令她恐懼的光怪陸離的紅色場景又一次呈現在她的眼前,那種石頭內流動著的紅色由暗及淺,那紅色湖麵上數不清的紫光柱,那狂跳的心髒,還有那個男人流血的耳朵;
她搖著頭,語氣哆嗦道:“紅色,流動的紅色,流動的紅色!恒展,就是這個地方,沒錯,就是這個地方!”
全身顫抖中,她感覺到一個寬大的胸膛擁抱住了她,她一隻手支在漢白玉立柱上,漸漸平息著身心;
好久,隻聽池恒展輕輕問道:“憶蓮,現在感覺怎麼樣?”
王憶蓮輕吐幽蘭,抬頭又看向那簇跳動的火焰,池恒展結實的胸膛給了她力量,跳動的心髒給了她勇氣,多少年夢魘中的紅色恐懼在真正麵臨時,她由極度的恐懼反而平靜的容納了這種暗流湧動的紅色;
這種石頭內能肉眼看見流動的紅色從一開始就給她帶來了極度的恐懼,三十年的日日之痛更讓這種恐懼帶進了她的夢裏,帶進她深層的潛意識內;
如今在極度的恐懼中,對親情的渴望讓她對這種燃燒的流動的紅色有了另一種理解,她猛然感覺到父親和姐姐就在那簇燃燒的火焰中掙紮;
她如果救不出這兩位至親,就是死也要和她們死在一起,就讓這種恐懼隨她一起陪葬吧,王憶蓮依偎在池恒展的胸膛裏,平靜的仰望著九條龍圖騰噴出的那團紅色火焰;
許久,她開口道:“恒展,我們上去吧!”
於是兩人穿過廣場,融入氣勢神秘的漢白玉符銘中,盡管白天的光線很好,不會使人迷路,但兩人還是按照江明月指示的路線方法行進攀登;
中途池恒展特別留意著各種各樣的奇怪符號,約摸半個小時,兩人爬出有著詭異氣氛的符銘,進入相對平坦的放射狀灌木小路,沿著龍塔座基階沿,來到龍塔的平整區;
上到近處細看,遠處看上去火紅色的漢白玉顏色在近處變成了深紅色;
龍塔氣勢龐然,整體造型傳統,細節處可看出選料精工,拚接圓融,壘砌手法,比例匠心,設計獨到;
池恒展兩人繞著龍塔轉了一圈,各自驚訝,在池恒展看來,建造一座這麼大的十八層龍塔,主料竟然全部是這種少見的深紅色漢白玉,這些深紅色漢白玉從哪來?
且不說a市及周邊廣大地區根本沒有這種漢白玉的產區,即使有,這種質地的漢白玉石料也是稀有中的極品,光這麼一塊也會價值幾何,更別說用它做主料來建造這麼個堪稱建築藝術奇觀的龐然大物;
政府部門即使作為景區建設招標,也不會有哪個開發商傻到不計成本的建造這麼一座塔,這裏麵一定有其他原因;
而在王憶蓮看來,這八扇門,八位小乘佛教的菩薩不僅做工雕刻精細,神態韻味傳神,而且排列順序沒有按小乘佛教中約定俗成的順序排列,看似雜亂,實則好似又一種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