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禦青決定帶走白魂,在他轉身的瞬間,方屏蔽了自己在所有人眼中的存在。
然後他縱身躍入海裏!
他看到岸上的同胞,被拿著鐮刀的死神追趕,看著那些同伴被屠殺成帶血的羔羊,看著那些海妖中的活的珍貴的財富,被從曆史中一筆抹掉,他知道那些同伴看得到自己,既讓他難過又讓他愧疚的事情是,沒有一個人看往他的方向,就像所有人,都清楚得知道,有一個人,會活下來。
他哭了,就算在海裏,他也能確認他的眼淚流了出來。
因為他發現,米歇爾哭了。
他曾以為自己留給她的,他父親留給她的,是錦繡前程,是她夢想中的一臂之力,但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在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手裏,政治是一把恐怖的,雙刃劍。
島上紅光交錯,盡是死神鐮刀上的靈息。
一道靈息,穿過同伴的身體,然後從海裏擦著他的額頭,刮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於是他向下一潛。
……
雲桑顯然不知道這個故事,她在台下哭得花容失色。
方溫和地看著她,“我在海裏飄了15天,我以為天下已無我容身之地,但我沒想到,我真的沒想到,我絕對想不到,我昏迷之後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居然是你。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那一路艱險,還有那些沮喪與低落的情緒,還有餓了那麼,瀕死的感覺,那些地位與權利,還有什麼高階海妖,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讓我能看你一眼,來得重要。”
放在肩膀的長戟,突然全部收了起來。
弗郎西斯沒有說什麼,隻是皺了眉頭,政治的博弈可不是說個故事,就決定了勝負的。
雲桑放聲大哭。
方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萌得一片溫暖。
“老婆。。”方很少這樣稱呼雲桑,如果說有第一次,就是這一次,“老婆。。醒來以後看到你,我就知道,不會再有什麼事情,會讓我害怕了。”
這是死裏逃生的優秀男子,與不離不棄,直到最後一刻,都要找到他的女人,之間的故事。
……
同年秋天,家鄉已經不可長住。即便鄰居不願意透露方的行蹤,仍然敬重他為優秀的教師,願意為他隱姓埋名。
他也不願再沉默了。
他與她的目的地,是京城,是王宮。
“如果我要與整個世界戰鬥…”方看著雲桑,問道。
“你是想問我,我會不會離你而去?”
“不是,我更傾向於你離我而去,我怕波及到你,而離開我,你也可以找個對你好的人再嫁了,”方很認真地說,“我的回答永遠之有一個,我願意在戰鬥時保護你,視你為最重要的人,但你若要冒不必要的風險,我願意放愛情一條生路。”
“我的回答亦隻有一個。”雲桑略帶微笑,神色卻極堅定,“我也隻有一個一生,不能慷慨贈與我不愛的人。”
這個世界的愛情,原本就是,無解。
早就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