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驁郎”,幾乎讓劉驁心都酥了。在毓孌心裏,自己不是任何人的皇上,隻是她的郎君。劉驁順勢在她櫻唇上一吻,笑答:“因為,在我心裏,你和她們不一樣。”
毓孌醉了似的,笑嘻嘻地將臉埋進劉驁懷裏,宛如小貓一般蹭來蹭去,囈語道:“那我要永遠和她們不一樣。”
“會的,永遠不一樣。”
聽劉驁嘴上這樣說著,毓孌腦子糊塗了,心裏卻在想,永遠又有多遠呢?身上卻無半分力氣,手中一鬆,酒杯便掉落在繡海棠花的絲絨地毯上,沒有發出一絲響聲,隻是杯中剩下的酒,靜靜地洇濕了地毯。
一輪下弦月掛在枝頭,天還未亮,唯有宮燈長明。劉驁嘴角含著笑,肩輿從合歡殿行去未央宮,準備上早朝,卻被疾步跑來的鳴鼓攔住了去路。
“稟皇上,您快去披香殿瞧瞧吧,幽蘭夫人似乎是中了毒,此時已昏迷不醒了!”
劉驁一驚,遠望合歡殿方向,歎道:“去披香殿。”
雯楚宮中已是亂作一團,許娥、魏昭儀等嬪妃坐在前殿,儷昭儀卻寸步不離地守著。自從晚膳食了禦膳房送來的杏仁酥,後半夜雯楚便嘔吐不止,腹痛難忍。禦醫診了脈後稟告,竟是中毒的症狀。
“這宮中是越來越沒體統了,怎的三番幾次出這樣的事!”魏昭儀冷道。
許娥瞥了她一眼,隻歎口氣,沒言語。
門外有內侍朗聲道:“皇上駕到——”
眾嬪妃起身行禮,劉驁示意禦醫上前,怒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中毒了?”
禦醫不敢隱瞞,忙稟道:“皇上有所不知,這杏仁酥裏摻了微量的柳葉桃粉,好在夫人隻食了一點,又服了許多茶水,宮人們又通報及時,施針後應無大礙,隻是……這脾胃損傷實在嚴重,頭部也損傷厲害,可能要昏睡數日。何時能醒,就看夫人的造化了……”
劉驁剛剛臨幸了毓孌,對於雯楚,心中難免感到愧疚,便拍案道:“一定要徹查此事!皇後,這次寧要錯殺三千,也決不能放過一個!”
“臣妾遵旨。”許娥忙應。
劉驁又進到寢殿,禦醫剛施完針,隻有儷昭儀暗自垂淚,見劉驁進來,便行了常禮,哭道:“皇上,衛妹妹她……”
“朕知道,你先下去吧。”劉驁擺手。
儷昭儀少不得依言退下,劉驁坐在床沿,望著雯楚因痛苦而皺著的臉龐,也十分心痛。她夢中囈語,聲音極小,劉驁俯身聽她的夢話,卻是不斷念著“殿下”。
殿下?劉驁皺眉,如果是喊自己,應當是“陛下”才對,莫非是指他登基前做太子之時?雯楚夢中痛苦地呻吟,有汗水從鬢邊淌下。劉驁抽出她枕畔的絲帕,卻抖出一遝信。
劉驁正要翻看,這時禦醫卻默默走了進來,跪道:“啟稟皇上,剛才人多口雜,微臣不知當講不當講,故而留下請示皇上。”
“又怎麼了?”劉驁不耐煩地問。
“回皇上,婕妤娘娘已有一個月的身孕,隻是中毒頗深,不知胎兒能否保得住。”
刹那間,似乎一切都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