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神情是那麼嚴肅,這一切都不是笑話。
他猛然想起那天草果在草地上哭泣的樣子。
“焱,我隻想好好和你說再見……”
他節節後退,心髒的位置突突地疼,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地砸在上麵了一樣,一種無法承受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如果,有一天,在我和馨果之間,隻能留下一個,是不是……是不是你也會選擇留下馨果?”
他搖頭,他不相信草果會這樣離開,那個天天纏在他身邊趕也趕不走,令他無比厭惡的草果會這樣毫無征兆地離開……
“焱,我以為,至少你會選我……”
是啊,所有人都忽略她,她卻始終這樣陪伴著自己。鉤藤焱想起草果悲哀的目光,頓時明白,他是他留下唯一的希望和理由。
可是,他推開了她……
“焱,再見!我……我隻想好好和你說一聲再見!再見……”
風中傳來的低泣聲在他的腦海裏越來越清晰。他顫抖著,漆黑的眸在這一瞬間明亮,是那樣驚心動魄的明亮,似乎斂聚了所有的光芒,讓世間的一切都變的黯淡,清晰的隻有草果絕望的低泣聲……
“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告訴我!”
鉤藤焱猛地抓住了新的領子,劇烈地搖晃著,聲音不斷顫抖。
“美國,最權威神經分離手術實驗基地的醫院,你應該知道。”新看著滿臉激動的焱,眼神卻顯得那麼平靜,數不盡的哀傷流淌在他的眼底,仿若落人眼中的櫻花花瓣,揮之不去,“焱,不要在傷害草果,好嗎?”
“什麼時候手術?”
“來不及了,今天是術前準備,明天就要手術了。”
焱看著新,一動不動,突然,猛地轉過身朝外奔跑,一邊跑一邊掏出手機瘋了一般地吼道:“幫我訂一張去紐約的機票,要今天,半夜的都要!”
終於到了候機室,他連一刻都坐不住,不斷地撥打草果的電話,甚至韓夫人的電話,可是全都接不通。他心裏從未如此慌亂過,他幾乎可以看到草果坐在這裏候機時的心情。
那時候,她該是多麼絕望和難過!
那時候,她一定覺得很孤獨吧……
從小,他就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因為所有人都討厭他。
隻是,他忘了,他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人,那就是草果。
但是草果的身邊,卻從沒有一個人陪著她,就算是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秒鍾,她依然是孤獨的一個人,沒有人希望她留下,那該是怎樣的絕望……
一定很難過吧?
她是不是還回過頭,在人群中尋找他的影子?
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深深地傷害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