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拿著一個油筆,因為摔了一下,正好把筆壓碎了。
“神經病。”
看白小西跑進去的病房,她想起來她是誰了,不就是那個跳樓男孩的姐姐嗎?說她精神有毛病真是一點都不假。
白小東愕然的盯著姐姐,剛才送露露姐出去的時候還挺正常,怎麼回來就像是被狼追了一樣?
渾身哆嗦,臉色蒼白,嘴唇都沒了顏色。
“姐,出什麼事了?”
白小東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昨晚姐姐回來就是這樣,像是遇見了鬼一般,驚恐萬狀。
聯想到叔叔說姐姐得了精神病,看現在的症狀還真有點像。
“啊!”
白小東已經加了小心,就怕聲音大了嚇到姐姐,盡管這樣,突然聽到他說話,白小西還是嚇得蹦起來。
“姐,是我,我是小東。”
看到姐姐這樣,白小東再也無法鎮靜了,心疼的看著姐姐,用哄小孩的語氣去哄她。
“小東。”
聽到小東兩個字,白小西才從恐懼中緩過來,反手把門鎖上,快步離開門口,這裏不安全。
她想起昨晚在秦立澤病房時,子彈穿過門打到地上,那濺起的火星,她還記憶猶新。
“姐姐,出什麼事了?你能告訴我嗎?”
看到姐姐不時緊張的盯著門,白小東意識到她病的很嚴重,盡量放柔聲音哄著她,他記得電視劇裏都這樣對待精神有問題的人。
“小東,這裏很危險,我要幫你轉院,咱們必須馬上離開。”
白小西看到弟弟關心的目光,方才察覺出自己的失態,努力壓下心頭的恐懼,盡量保持聲音平和。
“有什麼危險?這裏是醫院,有哪裏會比醫院安全?”
白小東試探著拉住姐姐的手,發現她的手冷的像冰棍,指尖還在顫抖著,顯然她是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更令他擔憂,他也十八歲了,算上大男孩,他想給姐姐安全感,替爸媽保護她,可看向自己空蕩蕩的褲管後,眼神如熄滅的蠟燭,黯淡下去,牙齒咬住嘴唇,口中彌漫著血腥味,他拿什麼去保護姐姐?
“......”
看著弟弟的腿,白小西感覺自己像是一隻困獸,被困在孤島上,走又不能走,留下又時刻要麵對死亡的威脅。
可天大地大她能跑到哪裏去?醫院就安全嗎?
他是放了她,可他卻跟來了,那屋裏的監控器令她想起來就覺得自己被剝光了,沒有一點隱私,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看在他眼裏,掌控在他手中。
“噠噠噠......”
冷,從心底蔓延到全身,她開始不受控製的哆嗦著,牙齒在上下打顫,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絕望。
在那個山間別墅時,她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著逃走,以為離開那裏就能擺脫他。
可現在發現,他如影隨形,像個噩夢一樣糾纏著她,怎麼都甩不掉了......
“姐姐,不要怕,我保護你。”
白小東抱住姐姐,此刻他不是昨天跳樓的少年了,眼神變得堅定,像一個要捍衛家園的戰士,保護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嗯,小東,隻要有你在,姐姐就什麼都不怕。”
白小西感受到來自弟弟的溫暖,心裏的恐懼一點點消失,她不能被那個惡魔打垮,你不想讓我好,那我就先毀掉你。
孤獨無助的眼神慢慢消失,她眼中浮現出倔強,她要讓自己在短時間裏變得強大,無堅不摧,才能擊垮敵人。
“姐姐,我想好了,再也不會尋死跳樓,我是白家的男人,有責任保護你。”
白小東激動的開口,他沒想到自己也能做姐姐的依靠,而不隻是累贅,這種被需要的感覺令他原本的灰心喪誌消失了,保護姐姐,和她相依為命的活下去,成為支撐他堅強的理由。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白小西一直緊張的盯著病房的門,奇怪那個女護士為什麼沒有殺進來?
“咦,這門怎麼反鎖了?”
在她剛剛放鬆心情,準備出去看看情況時,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的握緊拳頭。
唯一可以防身的水果刀,昨晚扔到秦立澤病房裏,現在她赤手空拳,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
烏黑的雙眸快速的掃過房間,看到小東點滴用的架子,她眼眸一亮,也不管弟弟詫異的目光,走過去把它拎起來,試了試重量,還不算太重。
白小西舉起點滴架,屏住呼吸看著門口,等著給入侵者致命一擊。
“姐姐,你想幹什麼?”
白小東看到姐姐一係列動作懵了,怎麼看她的精神都有些不正常,偏偏她還不回他的話,食指放在唇邊對他做了噓聲的動作。
被她這麼一弄,連白小東都感到緊張了,也跟著看向門口,沒有武器,他把點滴瓶子拿在手裏,必要時也能扔出去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