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就是這樣,以為隻要自己賣力地反抗就可以改變大人的一些想法,行為。然而落在大人眼裏這種行為就像小醜一樣的滑稽,好聽一點就是很可愛,很有個性。
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小時候我們是自己世界的國王,你不聽我的也別指望我聽你的。然而,戲如人生,人生卻不是在唱戲,無論你怎樣舞刀弄槍,所有的結局終究還是一場撕心裂肺的獨角戲,等到戲落幕,人離場,你也該乖乖地卸妝了。
所以,我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無力的。
那個男人名正言順地和莫可在一起了。我也沒有不認莫可這個媽媽,最讓我違心的是,我們搬家了,搬到一所更大的房子裏。最傷自尊的事這所房子是那個讓我討厭的男人的。
這個男人叫李向前。
搬家那一天我死死地拽著舊房子的門不願意走,真的,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說著我不願意。我撕心裂肺地哭著,喊著,即使嗓子啞了,發出像唐老鴨一樣的聲音,我也不願意停止哭喊。那個時候,我極度地盼望一個仙女姐姐閃閃發亮出現在我麵前,她莞爾一笑,揮一揮手改變我山窮水盡的結局。
我無助到忘記了仙女是神話故事裏人物。
我在拚命地捍衛一個小孩子敏感的自尊心,我也在拚命地踐行和王樂樂的一個約定,我害怕王樂樂歸來那一天再也找不到莫孤單了。
最後,我哭到沒有力氣被那個男人抱到車裏,我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反抗,隻剩下低低的啜泣聲。
我在家裏不說話,很少會主動找話題和他們聊天,那個時候,十歲的莫孤單以為她童年所有的快樂已經透支了。莫可經常在睡前跑來和我聊天,她坐在我床前不停地和我說話,我的回答依舊是幹脆而簡練,我的語氣冷淡到嗬氣成冰。
十歲的我是一個脆弱的孩子,所以,我故意讓自己變得冷漠,在我周圍建起了無形的屏障,不讓外人靠近,這是一個孩子自我保護的方式。
包括對莫可,我的心裏有一種微妙的恨意在潛滋暗長。
我一直難以釋懷他將那個陌生的男人帶入我的生活,我是一個沒有父愛的孩子,為什麼獨有的母愛還要分享給別人,為什麼,為什麼?
這個問題困擾著我,我和莫可之間的隔閡也越來越寬。那個隔閡如同萬丈懸崖橫在我們身後,不管是誰,一回頭便會一頭栽下去,粉身碎骨。所以,我們兩個沒有人回頭,隻能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啊走,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
後來,我十二歲了。
莫可和那個叫李向前的男人結婚兩年了。然而時間從來不是衡量感情的標尺,否則就不會有一種感情叫一見鍾情,一見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