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將軍府外頭被那麼多持刀的官兵圍攏了,引來不少百姓駐足圍觀。有些見地的一眼便看出事情的不對勁,三兩句帶動起民意,竟要聯合起來往裏頭衝撞。
司元那是個什麼人物?起碼在這京都城裏頭,多少人將他當做半個神仙放在心裏供著呢。
侍衛長沒想到不僅裏頭司元一時之間難以對付,外頭的人又給他惹了麻煩。衛兵沒有得到誅殺的指令,並不敢對洶湧的人潮下手,人潮裏頭那些原本暗藏著兵器的司元這邊的親兵便也暫時按捺住動作,暫時看著事情後頭的發展。
“多謝各位的信任,”司元越過侍衛長,一身正氣的站在百姓麵前,麵對他們說的要將衛兵趕走,他道,“清者自清,他們要查,要搜,隻管讓他們去,若是有事,我這條命,沒了也就沒了。”
為了大齊征戰四方,沒有戰死在敵人的刀劍之下,今天卻要死在自己的家中,這如何讓人不覺得悲涼?百姓們一時越發群情憤慨,鼓噪起來。
秦福根與宋寡婦給人從藺府裏揪出來時,還全然不知道外頭發生了什麼樣的變故。
秦福根啞著嗓子說不出話,隻能焦急的比劃著。宋寡婦站在他身邊,也是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周圍守衛森嚴的衛兵。
百姓們站在外頭,遠遠地給擋著看不清裏頭的動靜,隻能掂著腳跟一邊看一邊猜測著。
侍衛長將刀駕到了秦福根的脖頸上,他盯著司元與藺子桑,問道,“將軍,夫人,你們還是不知道憐妃的下落?”
“她一個宮妃,我們如何知道她的下落,”藺子桑說著眼裏落下淚來,模樣淒苦。
司元握住她的手,像是低聲勸了兩句,然後抬起頭來道,“這事情與將軍府無關,待一會兒我入宮定要稟明皇上,讓他還將軍府一個清白。”
侍衛長心道,這便是皇帝讓我過來的,他能還給你什麼清白?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麵色一凜,也不能從輕處置了。侍衛長道,“夫人,你可想好了,令尊的性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裏!”
麵對秦福根與宋寡婦驚恐卻口不能言的模樣,藺子桑掩去臉上的悲戚之色,絕然道,“沒有做過的事情,無法承認!”
話音剛落,侍衛長的刀便落了下去,一刀將秦福根的腦袋連根砍下,咕嚕嚕的滾落在了地上。宋寡婦看見這場景,雙目瞪的渾圓,嚇得長大了嘴巴,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藺子桑眼眶裏的淚水瞬間落下,她將頭埋進司元的胸前,悲戚的抽泣著。
百姓們遠遠看見這場麵,又是怕又是恨,一齊罵了起來。
侍衛長見藺子桑與司元依舊嘴硬,便推斷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已經殺了一個,便不在意第二個。他瞬息之間又落下一刀,將哀叫著的宋寡婦也給砍死了。
藺子桑眼裏留著淚,心下卻是一鬆,這兩個人,也終於不用留著惡心自己了。
事情進行到這裏,便已經難以收場。侍衛長正想照著皇帝的意思,將將軍府上下的人也一塊處置了,卻不想外頭忽然傳來急報,中堂帶兵進了內宮,他們要趕緊回去。
來報之人滿身血汙,已經是奄奄一息的垂死之狀。
侍衛長認出他是太後身邊的小太監,便知道這事情做不得假,他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下意識的看向了司元。可要向司元求助,他怎麼也開不了口,才當著人的麵砍了人的老丈人啊!
侍衛長卻不想司元立刻上前一步,道,“還不快些進宮,孰輕孰重,你可分得清楚!?等我和你一塊去,定要將叛軍拿下!”
事情到了這裏,從司元口中發生了轉變,王啟正成了叛軍,已成了定局了。
侍衛長盡失威風,像個小兵似的在司元麵前連連點頭,又將自己的馬讓給他,一行人飛快的騎上馬,往皇城的方向去了。
在場的百姓無一不扼腕歎息,流淚的也不在少數。眾人紛紛均是感歎,自古以來臣子忠心,卻抵不過皇帝多疑。如今司將軍仁義至此,也是千古來要記上一筆的。
皇城之外,重兵重重。司元騎在馬上,帶著皇帝身邊的百餘親兵,到了宮門之外。
他正要說話,卻聽見自己身後的侍衛長忽的一聲高喊,道,“快將叛臣司元拿下!”說著不知從哪裏淩空射來一箭,正中司元所騎著的馬肚子上。
那馬哀嚎一聲,重重的倒了下去。
司元卻半點不慌,他足尖一點,淩空而起,反身抽出自己腰間的劍,寒光閃過,那侍衛長的腦袋滾落在地上,還驚愕的張大了嘴巴,卻是再也發不出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