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2章(2 / 2)

藺子桑上前一步,彎腰將那刀拔了出來。明明依舊是那張明豔動人的麵龐,此刻卻多了宛若索命鬼的狠厲。

誰都沒想到藺子桑前來赴宴還隨身帶著刀,她明明知道長福公主在,還帶了刀過來,這是什麼意思?或者說這是擺著什麼居心?

有些事不能忘深了想,一想就處處都是疑點。在場的人都因為見了血光而驚慌起來,而眼見了自己兄弟被刺死的小廝們更是一下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理應該有的舉止。一齊人竟是一起往前衝,都朝著藺子桑去了。

長興候夫人得了信從裏頭跑出來,被這一幕嚇得肝膽俱裂,儀態全無的高聲喊道,“你們做什麼,快給我住手!”

要是藺子桑今天在長興候府傷了一根毫毛,長興候府還能穩穩妥妥下去?事情已經亂成了這樣,更不能再放縱它亂下去了。長興候夫人也知道這個時候能舍就要舍,長福公主她到底隻有個公主的虛名,要是早知道今天的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她斷斷然 也不會縱著林宛白亂作非為。

“公主,這般,實在不妥啊,”她麵容懇切,看在長福眼裏卻全都是不耐。

她指著藺子桑,“今日我定要處置了她!”

長福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實在差點要將長興候夫人嚇得暈過去,隻能一邊讓人去找長興候過來,一邊讓人趕快鬆開藺子桑帶來的丫頭婆子。

她看著藺子桑欲言又止,不知從何說起。

藺子桑將南枝與南葉上下檢查了一遍,這才轉過頭來對長興候夫人道,“夫人,今日我受宛白妹妹的邀約過來,卻沒想到等著我的是這樣一場虎狼之局,前進不得,後退不了,困在這長興候府中,倒是覺得有幾分可笑,這一院子的奴才,竟是一個個隻聽長福公主的話?這是侯府,還是公主府?”

長興候夫人被問得啞口無言,麵帶愧色,她一邊命人攔住怒氣衝衝要往前的長福,一邊想要上前安撫藺子桑,正心力交瘁之際,忽的聽門口傳來一陣人聲。

長興候,司元正說著話往裏走。兩人顯然都沒想到裏頭是這樣的畫麵,俱是一愣後,司元微微擰起眉頭,大步的快走到藺子桑身邊,毫不避諱的當著眾人的麵將她抱進懷裏,他低頭看見藺子桑外袍裏被抽破的衣角,聲音裏已然帶了怒氣,“這是怎麼回事?”

在場的女人們還來不及躲避,就這麼被司元的怒氣給嚇得愣住了。

“也沒什麼,”藺子桑開口淡淡的,“不過是被公主用鞭子抽了一頓,要走又有小廝來攔,我紮死了一個,這便又沒完沒了。”

她這兩句話說的輕飄飄,卻讓在場的人冷汗直下。隻因為這兩句話才落音,司元的臉色便又難看了五分。他抬眼看向長福,那眸光中的戾氣讓她那點癡戀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把我的鞭子拿過來。”司元話音一落,阮朗就立刻跳了出來,他遞過一條半舊不新的馬鞭。司元將擁住藺子桑的動作改成拉住她的手,那緊緊不願意放開的動作仿若是握住了極易消失的珍寶。

長福是有些知道司元的脾氣的,知道他的果敢與冷漠,這個時候幾乎是不用多想,便已經知道司元想要做什麼。她不停地往後退,怕的幾乎要哭出來。

“司將軍,我,你不能對本宮動手!這是僭越!這是越矩!”司元回答她的,是一道落在長福腳邊的鞭子,那一鞭子打下去,破開周遭的空氣,落在青磚地麵上,頃刻之間將那磚石打的四分五裂,頓時凹陷下去。

可這隻是第一鞭子,隨著長福沒有章法的閃躲,落下去的還有第二下,第三下,與剩下的十幾下。直打的長福沒有力氣再躲,地上的青磚石也碎成了一團以後,他才停下手裏的動作,將那馬鞭隨手扔了。

在場的別說已經力竭到底,滿頭大汗的長福,有些膽子小的仆婦們,已經跪倒在地上瑟瑟發抖,身下一片尿漬。

“今早皇上還問了大齊內外是否安穩,”司元冷聲道,“我還聽見長興候答說答內外皆順,卻不知道長興候府的內院竟是這樣一番光景,我的夫人在這裏受的一番好禮遇。”

長興候前頭還和司元相談甚歡,哪裏知道自己家裏會是這樣一番場景,這會兒既是無話可說,又是心焦頭疼,隻能先上前示好,“這事情,可真是!將軍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去向陛下請示如何處理這事情……”

中間畢竟扯上了公主這皇親國戚,也不好私下處置。

司元冷哼一聲,轉頭帶著藺子桑,徑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