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就是不能說,到了時候總會告訴你的,我一不偷二不搶,這銀子總是實打實的吧?”李嬸不願意告訴秦樹的原因很簡單,秦樹這個人耳根子軟,有時候喝兩口酒又容易忘了事情,是個嘴上把不住門的,而自己既然答應了三妞,那斷然不能隨意反悔。更何況,李嬸不是不知道前兩天秦福根剛來打聽過這邊的事情呢。
他是最不能告訴的!
不過,這不是李嬸這些天想的最多的事情。她這些天思索的是能不能將這生意再一層層的往下做。如今賺的錢,再遠也不過鄰近兩個村的人,再往外,李嬸並不十分放心,且來回路途也周折。可真要就做這一點生意,已經嚐到甜頭的李嬸怎麼願意。是故她這些天有個隱約的想法,想通過幾個信得過的親戚將這份生意再做下去。
李嬸先想到的就是秦樹嫁出去的妹妹秦果,秦果加到了隔壁縣,要坐上一天的牛車才能過來。從前未出嫁時,秦果就是個能幹明理的,兩人相處的很好,不似別人家有那麼多閑言碎語。另外,秦果的夫家也並不是難相處的人,隻是日子過得艱難了些。要真比起來,李嬸更傾向於與她打交道,而不是自己娘家那邊的親戚們。
秦樹他娘陸氏這些天也幫著李嬸忙的裏裏外外,再聽李嬸的意思,她也有些高興。畢竟是自己女兒,總是想著自己女兒好的。
“還是小花娘知道心疼人!阿果是個聰明的,她定然能將這份生意做過去。”
“娘,我是先這麼想的,可是後頭具體如何,還不是我一個人能定下的主意,倘若楊甫他或者他上頭的意思不容許我這樣做,那我也沒有辦法,我想著等下回楊甫來,先問問他。”
這到底不是他們自個兒家的生意,李嬸的考慮也不是沒有願意。陸氏一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聽見李嬸這麼說,依舊高高興興的應了。
沒兩天,楊甫果然又來了。這一回他帶來的可不隻是布料,頭一批的繡活錢總算是一塊兒來了。李嬸立刻讓秦青山和秦小花去村裏通知,讓人帶著自己的單據來領錢。等她與楊甫獨處的空當裏, 李嬸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對於李嬸的想法,楊甫是有些吃驚的。第一是為了李嬸的敢想與大膽,第二則是因為李嬸的想法可能正好解決了他近來一部分的燃眉之急。
“這是,沒關係的,”楊甫慢吞吞的道,“隻要,那個人,你,信得過,”
李嬸連忙點頭,“信得過,信得過,是我敢打包票的人。”
楊甫便又道,“反正我們這邊,找了你,隻看最後,的成衣,中間,你如何,我們,是不管的。”
楊甫結結巴巴的說完這一段話,讓李嬸的眉頭徹底的舒展了開來。既然如此,何不大幹一場?李嬸敢想敢做,當天就讓人給秦果捎了口信,讓人有空趕緊過來一趟。
秦果第二天收到口信,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連忙雇了牛車帶著自己的丈夫趕了過來,一路周折,也是將近整天的路。一到院子裏,卻被秦樹家裏已經變了樣子的院子給嚇了一跳。院牆加高了不說,院子裏還多了幾個棚子,棚子中這會兒還堆著兩隻箱子,下頭有一隻黑乎乎的小奶狗趴著玩。
小奶狗一見陌生人,有些警覺的站了起來,奶聲奶氣的威脅了兩聲,然後竄到了跑出來的秦小花的身後。
“嫂子?”秦果站在院子裏,對這樣陌生的場景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倒的確是聽說了些家裏這邊似乎做了什麼生意,可到底知道的不多。因為傳口信的人並沒有說清楚事情的內裏,隻說似乎是與秦家正在做的生意有關係。秦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莫不是生意出了什麼岔子,或者有了什麼虧空?
雖然家裏頭沒什麼錢,她還是和丈夫一起緊巴巴的帶來五百個銅板,準備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算是一份接濟。
等李嬸將人帶到屋裏,給她看了裏頭一隻隻箱子裏堆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又與她說了事情的大概,秦果才露出又寬心又輕鬆的神色,“不是家裏出了事,那就好,那就好。”
李嬸拍拍秦果的手,道,“家裏沒出事,你不用擔心,我讓人叫你過來,是想問一問你,想不想做這個生意?若是想的話,我可給你留了一個門道,穩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