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能說明這一本書被時常抽出,甚至說,也許會在一天之內被反複的觀看,這本書是特別的。子蘭心頭壓抑不住的有些雀躍,她小心翼翼的將那本薄薄的書冊抽了出來。前前後後的翻看了兩遍,卻發現這一本書隻不過是一本十分普通的兵書。她有些失望,卻又不完全相信。這樣一本均屬,放在大齊國,但凡是讀過書的人都要看的,裏頭沒有什麼精深的道理,更何況就司元在戰場上拚殺的那些經曆,他哪裏還需要看這樣的兵書?
子蘭一邊猶疑不定,一邊最後又徐徐展開了那一本兵書。這一回她終於注意到了,那扉頁上不自然的凸起。原來這書裏頭是藏了東西的,她眉頭一挑,正要細究,卻聽見外頭猛地傳來聲音。子蘭手抖了抖,強自震定的將手裏的放置回去,然後快步走到門口,趁著聲音的主人沒有走過拐角,從屋裏閃身出來了。
“你在做什麼?”司信泓的腳步停住,皺著眉頭看向子蘭放在門把手上的一雙手,麵上全然是不喜的神色。
“奴婢想著這書房久未有人打掃,將軍回來時一向是不喜人的,奴婢便想著能不能趁著現在來打掃打掃……”她臉上的緊張仿若真是一個好心辦壞事的丫頭。
司信泓冷哼一聲,“你倒是個自作主張的,好在今天沒進去,否則父親回來,定要打斷你的腿!”
這般緊張,想必裏頭定然是真的有些重要的東西了。子蘭心頭忍不住的喜悅,臉上卻還做出驚惶不安的樣子,喏喏的往一邊退。
“子蘭也是抱著好意,”站在司信泓身後的藺子桑這時候開了口,語氣如同往常一般的平和,“阿泓諒解她一次吧。”
“子桑姐姐你不知道!”司信泓急急打斷藺子桑的話,當著子蘭的麵辯解道,“那書房平日裏父親就是我也不讓進的,這丫頭半點規矩也不同,枉費還是從秦陽侯府就跟著來的,這麼些時間了,半點長進也沒有!”
藺子桑聽了這話,再看向子蘭的目光就嚴厲起來,不過開口還是為子蘭解了圍,“好了,今天的事情暫且不說了,這院子裏怎麼就你一個人?芳然與芳意呢,快去讓人準備午飯,將軍今日回來用飯的。”
子蘭低著頭連聲的應了是,心裏卻覺得藺子桑太將自己當作一回事。不過是上了司元的床麼,這裏還吊著一個毛頭小孩兒,不是別人,還恰恰是司元的兒子,這可真是一出好戲。這孩子還傻嗬嗬的對著後媽叫姐姐呢。
子蘭的臉龐閃過一抹嘲諷,轉瞬即逝。她壓下自己的情緒,往丫頭房去了。
而她身後,藺子桑與司信泓對視一眼,臉上慢慢的露出一些淺淡的笑意。
“快些醒醒!”子蘭用力的推了推芳意與芳然,等她們幽幽轉醒,才罵道,“你們倒是好,一早上沒做多少活,這便又睡過去了?還不快起來同我一起去做飯!”
芳意與芳然先是迷迷糊糊的對視了一眼,然後猛地差點從板凳上跳了起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怎麼就會趴在這桌邊睡著了?她們一邊暗暗驚心自己的迷糊,一邊手忙腳亂的扯了扯衣擺,隨子蘭往廚房去了。
轉眼間,周平到達這貝葉城已經有兩月餘。他原本將這趟行程當作兩麵不討好又各種髒累的苦差事,可沒想到在這裏兩個月,反倒是呆出了與京都城完全不同的氛圍。他帶著侍從遊曆過周邊幾個小國,也看過這北邊不同於南地的波瀾壯闊之豪邁景象,因此才情大發,連連創作了幾首驚豔的佳作。這些無一例外的都被他寄了回去,交給了幾個素來交好的友人欣賞。另外附上的書信,裏裏外外都是得意與北地風情的沉醉。
說到這寄信,周平又想起王征慎來。這中堂家的次子半點沒有得到中堂的那些城府與圓滑,行事作風十分自我隨心。周平初初來到這裏時還見過他一兩次,可如今已經全然不願意理會他,竟是能避就避。
這多也是因為王征慎一開始就毫不遮掩對司元的不喜,還與周平說什麼到了這貝葉城裏就如同到了天牢裏頭,吃住皆是幸苦不說,連雨外頭通信都是由司元嚴格管製著的,信件根本無法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