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撇去朝堂上的這些事情,他懷裏的美人多少人豔羨與眼熱。皇帝抬眼看向司元,發現他正將目光放在那群跳舞的歌姬身上,他於是笑道,“司愛卿,這些歌姬的身子都是幹淨的,你看上了哪一個,隻管開口便是。”
司元這才回過頭去看向皇帝,他點了點頭,“謝過陛下美意。”
穆野看看皇帝,又看看司元,忽然插嘴道,
穆野看看皇帝,又看看司元,忽然插嘴道,“美人配英雄,司將軍的身份,哪裏能讓如此低賤的舞女與之相配?”
風國人說話不像中原人周折婉轉,直來直往的一句,頓時讓皇帝有些掛不住臉。這個時候,生氣了顯得氣度小,可要就這麼默然帶過,皇帝又覺得肝兒疼。
憐妃輕輕的在桌下握了握皇帝的手,然後微微扭頭向穆野看去,她的嘴角彎起,柔聲道,“美人配英雄,王子所言甚是,隻不過有一點王子恐怕有些誤會,”憐妃端端的坐著,與咫尺遠的皇後相比,氣度竟也不輸,“下麵的這些舞女,均是清白人家出來,有名有姓,就連後宮選秀都是要來的,這與風國不同,故而談不上身份的低賤。”
穆野被憐妃溫言拐著彎子罵了兩句,眉頭已然皺了起來,他拿過酒杯猛灌了一口酒,不理會憐妃,隻轉頭對司元道,“要我說,你們大齊的女子還是太弱,女子與男子一樣,都可以騎馬射箭,怎麼能整天的拘在房裏做些針線?司將軍這樣的人物,該配我們北國的兒女才是。”
“王子高抬。”司元抬了抬手上的酒杯,主動敬酒。
對於司元的客氣,穆野顯得十分受用。他笑眯了眼睛,連喝了兩杯。
皇帝方才的那點火氣被憐妃的兩句話安撫下去,這會兒隻偏頭與憐妃耳語,兩個人模樣親密,毫不避諱的在人前展現出來。
場麵上的宴會,總是無趣,場麵上過去了,人也就各自散去了。
高高的宮牆下,掉了葉的枯木還沒有綻出嫩芽,周圍彌漫著一股頹喪衰敗的氣息。司元走過一處拐角,原本跟在他身後的那幾個侍衛連忙加快了腳步,等他們的步伐也饒過拐角,原本不過十步之遙的司元卻已然不見了蹤影。
顯然是被刻意甩下的,這不是第一次,那幾個侍衛雖然覺得可惜,卻也沒有沮喪的情緒。至於皇帝那裏,隻說是將人送出了宮門便是。
憐妃脫下華麗的外袍,讓宮人拿來輕便的宮裝。銅鏡裏映照著她濃妝下姣好的麵容,她換好衣服,將幾個服侍的宮人全都遣了出去,然後站起來將窗戶關上了。
“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呢,”她開口,語氣輕快。
一轉身,司元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房裏,與她三步遠的地方。
憐妃不由得往前走了兩步,與司元近距離麵對麵的站著。她麵上歡喜,與應付皇帝的時候全然不同,是從心底裏閃現出的嬌柔。
“見麵是難了些,不過遠遠的看見一眼,也是好的,”憐妃小步的走到桌邊,為司元倒茶,“你方才喝酒喝得多,喝杯濃茶解酒。”
司元卻沒有將那茶杯接過,他臉上的神色有些發冷,“你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情。”
“我並不知道。”憐妃臉上的笑容慢慢僵住,她將拿茶杯放回桌上,抬頭直視著司元,“還請將軍提點。”
她是司元安在皇帝身邊的一根刺,不到最後絕不會刺到皇帝的心口上。倘若說有什麼值得司元親自過來事情,憐妃能想到的也隻有前幾天藺子桑的那一件。
思及如此,她麵上的笑意便全然消失了。這深宮之中,他來找她,為的是別的女人。憐妃的心宛若被扔到了嚴冬的井水裏,裏裏外外涼了個透徹。
“別院裏的事與人,都是你不該過問的,更不是你能動手的,”司元道,“深宮之中,你的一舉一動已然受製,有多少人看著?”
“深宮之中,”憐妃冷笑一聲,她低下頭去,聲音慢慢的淡了,“將軍也知道這是深宮之中,那你又怎麼會不知道我甘願委身與此,是為了什麼。”
日頭已經漸漸的往下落,此刻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投射進一團暖橘色的光芒,將憐妃的身形襯得更加嬌小可憐。
“從一開始我就告訴過你,”司元的神情沒有動容,“你我個人之間,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