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1章(2 / 2)

“憐兒久等了,”皇帝慢兩步從禦書房裏出來,他見憐妃臉色仲怔也隻當她是等的不耐了。

憐妃站在皇帝身邊,親熱的挽住他的手,“皇上,時候還早,咱們往哪裏去?”

她麵上帶笑,皇帝卻笑不太出來。

他並不喜歡自己最看重的枕邊人被推論做是細作,然而那布衣男子列舉出來的一條條一件件卻讓他難以反駁。

憐妃進宮前出生在北地,雖是名門閨秀但身世頗為淒慘,在她十六歲那一年也就是進宮前,舉家被世仇滅門。可循著這條線索往上再查,卻是斷了。憐妃的出生,她的家族,她的故鄉,幾乎連同兩年前的那段慘案一通淹沒在了黃沙裏頭。

更加讓皇帝忌憚的是,那個小鎮是司元曾經駐過兵的地方。

皇帝瞧著憐妃的眼睛,心裏到底是不落忍。他對憐妃有感情,可倘若這事情再往下查時出了其他證據,他也不得不狠下心去。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布衣男子回頭,卻看見一個麵龐圓潤的宮女。

“請您!”尋香追得吃力,額跡已經有些濕潤,那本來帶洞的香囊滲出的香粉因此在她手心有些化開了。

布衣男子不明所以,他警覺的往周圍看了看,沒瞧見任何可疑的人。

“何事?”

“這香囊,請您收下,”尋香臉色紅潤,徑自朝布衣男子伸出了手。

“香囊?”布衣男子卻沒有立刻伸手接過去,他開口問道,“這香囊是誰讓你給我的。”

“不讓說的,”尋香搖搖頭,她將憐妃教給她的兩句話說出了口,“她說,您想知道的事情她都知道,中間的底細,打開香囊即可。”

布衣男子的臉色旋即變了,他猛地奪過香囊,又用目光緊緊鎖住尋香那張普通的臉,似乎想從裏頭找出點線索來。

尋香被他盯得害怕,已然在往後退卻,“她說了,下次您進宮的時候,現在禦花園等一等,她自會出來見您。”

尋香心頭發虛,說完要說的話以後轉身就跑,拐過牆根不見了蹤影。

布衣男子將手上的香包整個扯開,除了抖落了一手的香粉外,再不見其他。

布衣男子運了輕功追上去,卻見她緊緊的跟在一隊侍衛身後,時不時的回頭看看。

他臉上的神情便更加凝重起來。

時辰已經不早,布衣男子想到停留不得,隻能先出了宮,策馬往另一處行去。

藏書閣的大門緊緊的關著,裏頭的地磚卻自個兒動了動,隨著哐當一聲整個被掀翻了起來。

方才那還在宮牆裏頭的布衣男子從那中空的同道裏頭鑽出來,抖了抖身上的揚灰。

“怎麼這時候來了?”劉婆婆坐在一邊眯著眼睡覺,被這動靜鬧醒以後也沒怎麼生氣,她抽了抽鼻子,又笑道,“怎麼身上還一股子脂粉味?”

王六無奈的笑了,“方才來前抱了個婆娘,誰知她抹得是什麼,這般嗆人,主上在吧?”

“哪能不在,說好的今兒個,就你遲了,”劉婆婆用手指了指樓上,“上去吧。”

王六拱了拱手,三步並作兩步的往樓上去了。

樓上已經站了好些人,兩排整整齊齊,列在司元的身邊。眾人一見王六過來,又給他讓出了點位置。

王六身上一股子香粉的味道,掩都掩不住,更何況是在這麼一群練家子身邊。司元話說到一半,抬頭望過來問道,“這股味道,頭前往哪裏去了?”

王六大大咧咧的笑道,“抱了個婆娘,誰知這味道沒散去,主上說到哪裏了?”

旁邊站著的陳拓一類人打眼瞧過來,眼裏都不免露出了好笑的意味。

司元也跟著麵帶笑意的站了起來,他走到王六的身邊,忽然毫無征兆的抽出了自己隨身帶著的寶劍,一刀刺過去,自王六的心口貫穿。劍身泛著寒光,映照出王六臉上的不敢相信與驚懼。

“我們正說到你是什麼時候將我給賣了的。”

司元一腳將王六的屍身踢開,抽出自己的劍來,那劍身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血,全數都落在了地板上。

“原本隻是懷疑,他倒好,一頭往皇帝哪兒鑽過去了,”陳拓隨手將王六的屍身拎起來,左右上下看了看,“身子不錯,一會兒帶回去切開來瞧瞧。”

阿文阿武對著司元拱手道,“主上,既然如此,宮裏那一頭是否要過去瞧瞧?”

“不必,”司元拿過一旁的帕子將劍身上的血漬擦幹,“她知道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