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看,這種事情對咱們來說,不能再過無趣了,”長福淺淺的打了個哈欠,眼見著帳外的人漸漸散去,那個讓她顧及的身影也跟著遠去,臉上便露出了點無趣的神情,“虧得我還起了個大早,”
“可不是,”憐妃也跟著說了一句,“少不得要在這裏幹坐兩個時辰了,”
皇後身邊依偎著一位小姑娘,臉蛋圓圓,看著不過兩三歲,對於長福與憐妃的話聽不太懂,因此有些懵懂的看著她們。
皇後低頭將那小姑娘抱起來,笑道,“小瑾,你的兩個哥哥今天沒能過來,你是不是也覺得不高興了?”
那個被叫做阿瑾的小女孩兒是皇後的小女兒,論輩分算是宮裏的二公主,幾年正好兩歲半,此刻被自己的母親一問,倒也奶聲奶氣的回答了,“想,想哥哥們,”
皇後入宮八年,一共育有二子一女,三個子女平時感情親厚,也很得皇帝歡心。
憐妃坐在旁邊,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命人從一邊取了新鮮的糕點,“妾身記得阿瑾喜好吃這樣糕點,特意囑咐人帶了過來,阿瑾可要?”
阿瑾認識憐妃,因此也不怕生,笑眼眯眯的過去從盤子裏拿過一塊,然後又張手讓人將她抱到椅子上坐下。
這畫麵倒是和樂,長福眼裏帶著暗諷,開口稱呼阿瑾時也並不親密,“初雲公主比上回見時又長大了不少,其他小孩兒稚氣倒是一點沒變,”
皇後就當沒聽出長福這話裏頭的意思,她淡飲了一口茶水,笑道,“阿瑾還小,稚氣一些卻是好的了,這深宮內院,能有幾年少兒稚氣呢?隻當是惜福吧。”
憐妃低著頭親自拿著水杯給阿瑾喂水,對皇後與長福的對話全然充耳不聞的樣子。
阿瑾吃了一塊糕點,也覺得噎嗓子,見了麵前的貼心的水杯子,連忙握住憐妃的手,咕嘟嘟的喝了兩口解渴。
長福公主輕輕的哼了一聲,心裏覺得無趣,便站了起來,帶著幾個丫頭走出了帳子,卻不知道是去了哪裏。
皇家獵場足有兩個山頭的位置,山林裏雜物叢生,多是沒人走過去過的地方,裏頭的珍禽猛獸自然也不乏勝數。皇帝親自騎了馬往山林裏頭肆意飛跑,隻苦了身邊跟著的侍衛,時時刻刻要吊著一顆心,生怕萬一哪裏出了變故。
“停!”皇帝忽然揚了揚手,示意身後跟著的人勒馬,原本密集的馬蹄聲此刻便立即停了下來。
皇帝從馬上跳了下來,將刀箭背在身上,盡量放輕腳上的步伐,從濕潤的葉片上踩過時幾乎無聲。
遠處有一隻小鹿,倘若再策馬靠近,必然是要驚了的。皇帝的目光緊緊鎖定著它,露出征服的欲望來。
小鹿全然不知道危險靠近,隻低著頭吃著地上新冒出來嫩草尖。距離幾十丈遠,皇帝緩緩的舉起了手上的弓箭,遠遠的對準了那隻小鹿,弓箭拉的飽滿,漲滿了力道,然後猛然破風而出。
沉悶一聲,那箭狠狠的插進了那小鹿腳邊濕潤的土壤裏頭,也將那小鹿驚得跳了起來,立刻轉頭跑的沒影了。
皇帝臉上方才那點笑容,登時煙消雲散。他轉身上馬,用力的一揮手,“給我追!”
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打在臉上是冰涼的觸覺。司元騎在馬上形容並不匆忙,在這山間卻有一副悠然的形容。
紅棕色的駿馬匹馬被刷的十分油亮,如同它的主人一半自然帶著傲氣。
眾人四散在了這山林裏,各自都報了必定從皇帝那裏得到賞賜的心思,因此格外賣力。
司元隻背了三隻箭,看樣子並無意於拔得頭籌。
紅棕走走停停,時不時的低下頭吃一吃地上的鮮草。忽然,紅棕停下咀嚼的動作,警覺的往旁邊看去。周遭的環境安靜,並不見半分異常。
司元伸手在它的鬃毛上輕輕拂過,輕聲問道,“怎麼了?”
紅棕仰頭打了個響鼻,一隻前蹄抬起,不很安穩的左右走了兩步。
“別慌,”司元早已經注意到周圍環境的異常,他一手放在紅棕的頸間,一手則緩緩的往後抽出了一隻箭。他拉著韁繩指揮著紅棕往回退了兩步,靠著一顆粗樹站定,目光緩緩的看著那低矮灌木裏頭漸漸顯現出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