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1 / 2)

第五章:

想起京都裏的那些人,司元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其嘲諷的冷笑。他能感覺到皇帝對自己的忌憚日益增加,這一回回到京都,明麵上的賞賜不會少,可是人心的暗處會發生多少變化向來是不可控的。

廳堂的瓦楞上忽然想起磕噠的一聲輕響,司元的指尖一頓,眼睛慢慢睜開了。一位穿著深色勁裝的男子從門外一閃而入,動作快的幾乎讓人看不清他的身影。

男子在距離司元三丈遠的地方單膝跪下見了禮,他低頭拱手道,“主上,”

“這一個月,府中還是老樣子?”

“回主上,還是老樣子,老祖宗的前幾日染了風寒,不過屬下離開的時候已經大好了,二少爺依舊是讀書寫詩,三少爺照例讓人買了一批新丫頭回來,如今正放在春蘭苑裏調教,此外,京都之中沒出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

司末還是那個不成器的老樣子,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的事情。因為老祖宗的偏疼,他向來是肆無忌憚的。這與司元預料的沒有多少出入,他表示了然,讓那勁裝男子離開了。

司家幾代榮華,可是主支的人脈一直不多。如今的司家也不過隻有三個男丁,司元身為長子從小跟著他父親多半是在軍營裏生活,因此和母親的感情不很親厚,到如今也未曾娶妻。多年前倒是有一個妾,還是念在多年服侍的分上死後追抬的。司繼是次子,為人性子平和,自小愛好風雅,與司元這個大哥還算親近。就是最後的司末,與司元的確不親近,又因為是最小的兒子而十分得老祖宗的偏袒,養成了一個驕縱的性子如今,已經扭不回來了。

不過,在司元的眼裏這些本來就都無關緊要。司末出落成一個怎麼樣的人,是好或者壞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司元在意的隻是司家的名聲。沒骨氣便罷了,至少不能由著他將司家的百年美名給抹汙了。

京都司府。

一位華裳女子坐在羅漢榻上低頭要為躺著的那一位老婦捶腿,那老婦便笑道,“我知道你的孝心,可是念文,這本來就不是你要做的事情,你每天記得過來陪我說說話我已經很舒心了,”

季念文剛要抬起的手因此又收了回去。一旁侍立的春分和冬至則跪坐在踏下,伸手不輕不重的為老婦捏起腿來。

那老婦不是別人,正是司元的母親,這將軍府的老祖宗。

季念文坐在榻邊,目光和麵容都帶著擔心與憂愁。

“母親前幾日的風寒雖然如今好了,可我這心裏還十分不安,總覺得惴惴的,這兩日便想著給母親去寺裏祈福,順著也給夫君求一個平安符,他過兩日要和幾位友人出遊,路上總是要仔細些的,”

“二郎這幾天日日過來請安,昨日我看他的氣色不太好,是不是這幾天讀書讀得過頭了?你是他的妻子,這些都是要你多看顧著的,”

“夫君他前日熬夜看書,我勸他也沒能勸聽,母親你也知道他是一向書癡一般,找到一本好書便不能放手,我讓人燉了兩盅湯也都沒喝給放在邊上了,等第三盅湯還是我親自端過去他才放下書喝了兩口,”季念文臉上也是十分無奈的笑意。

老祖宗握著季念文的手笑道,“孩子你的心一向細,這些事情由你操辦著是很好的,不過你自個兒也要仔細著身子,可別太過操勞了。”

“嫂子要是太過操勞,這不還有我幫著她分擔麼?”門外的丫頭才通報了一聲三少夫人到了,顧琰歡就脆生生的掀開簾子接了一句話。

她本性張揚,又是老祖宗的親侄女,平時自然更加無所顧忌。季念文微微斂去臉上的笑容,她在這裏多坐了一會兒,為的就是等顧琰歡的到來。

老祖宗笑罵道,“前言不搭後語!我們說的是什麼你都不知道,你就敢幫著你嫂子操勞?你半夜也好二郎送湯去?”

屋裏的人不管是丫頭還是婆子,都因為方才這兩句話而笑作一團。

顧琰歡也毫不在意的由著丫頭婆子脫掉身上的披風。順手將手爐也交到了一邊侍立著的曲蓮手裏,“我還道是嫂子平日裏忙得事務呢,嫂子樣樣都是親曆親為,旁人是看都不讓多看的呢,”

季念文攏了攏衣袖,從羅漢榻上站了起來,“弟妹的心意自然是好的,不過我現在精力尚且有餘,且每日過來這裏和母親說話時,母親也會提點我許多,再者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誰該做,什麼不該誰做我分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