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稀薄的霧氣,照在了廣袤無垠的八荒大地上。枯木逢春,萬物生長,到處充滿著勃勃生機。偶爾一陣清風拂過,卷起幾片枯黃的樹葉,飄向了遠方。
“唉,一年又一年啊,來這什麼破天衍聖地修行十二年了,都不搭理我,修煉全靠自己悟,要不是腦海裏這篇奇怪的修煉經文,也不知道現在會變成什麼樣。規矩倒是蠻多,酒都不能隨便喝,還敢說自己在修行,不知道這些呆人是怎麼過來的。”一個紫衣少年坐在一塊巨大的青岩上,睜開了眼睛,呆呆的望著青岩,一臉苦澀,在那自言自語。
少年大眼睛純淨無暇,很有靈性,一頭烏黑的長發披肩而下,在修長的身段映襯之下,是個十足的美少年。
拿起旁邊裝酒的葫蘆,少年猛灌一口,抬頭望著天空,忍不住歎道:“修行就該這樣,隨性而為,哪會有那麼多的束縛,一點都不快樂。”
對於天衍聖地,顏問沒有一點歸屬感。在這裏沒有什麼值得他牽掛的,所有人如瘟疫般避著他,唯獨有個人一直惦記著他,每次想到這裏,眼前似乎都會浮現出那雙陰冷的眼睛,盯著自己不放。
“顏問,我師父要……啊!顏問你又在喝酒,聖地講究清修,你這是在破壞聖地內的規矩!難道要我代替我師父管教你嗎?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怎麼這麼不聽話!”尖叫聲在後山傳開。
這位衝進後山的女弟子是慈航長老十大弟子中的一位,戴薇。一身淡黃色的衣裙,鵝蛋一樣的臉龐,潔白無瑕。黛眉微蹙,膚如凝脂,吹彈可破的皮膚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誘人,一隻白玉簪在柔順的頭發上顯得格外突出。是天衍聖地有名的美女,追隨者無數。
這已經不是自己第一次看見顏問喝酒了。在她看來,顏問就是一個放蕩弟子,不好好修煉,沒有什麼可以約束他。若不是他的身份神秘,沒有人管他,現在可能已經被逐出聖地,橫死在外麵了。
“叫什麼叫,沒看見我在思考人生嗎?魂都快被你嚇沒了。女孩子就要像淑女,別整天大喊大叫,哪天我一不小心將你鎮壓了,多可惜,聖地又少了一個美女。”顏問笑嘻嘻的看著戴薇,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你……你去死,色胚!我師父第一次講道,你快去聽一聽,可別遲到了!”說完也不看顏問一眼,鼓著腮幫子離開了。
看著飄然而去戴薇,顏問喝了一口酒,“還好沒有被慈航教壞。慈航這個老家夥,從我出現在天衍聖地就看我不順,還說我是不祥之人,十二年來第一次講道?”說著拿起身邊的葫蘆,向道庭走去。
在八荒這個習武成風的地方,修行重在悟。長老給弟子講道可不是常常能遇到的,聽一次就抵得過自己苦修數年,所有人都是趨之若鶩,每次都是人山人海。
天衍聖地是天州的巨頭,但聖地內卻平淡無奇,並不是外界傳言那般瑞獸隱沒,仙氣環繞,如仙宮臨塵。天衍聖地的道庭非常大,足夠容下所有的弟子。道庭的陳設很簡單,九根古樸的大柱支撐起整個道庭。若是修為高深的人仔細感受,可以發現九根大柱上竟有道韻流轉!據傳這是因為天衍聖地的老祖宗修為臻至化境,在建造道庭時特意刻下的,供聖地的人參悟。因此就算道庭不講道的時候,也會有很多弟子在此參悟。
當顏問走進道庭後,隻剩幾個空位了,顏問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頓時周圍炸開了鍋。
“不祥之人來了,你們小心點,可別染上了因果,嘿嘿。”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亂,大聲的叫喚著。
對於這些人,顏問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十二年來在背後指指點點的人不計其數,若是每個人都記在心上,還怎能向前看呢?
“唔,這可是慈航長老第一次講道,我聽說是因為他老人家道行又精進了,故此來點撥我們。”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弟子自顧自的說道。灰衣男子長得不是很壯碩,很平凡,但一雙如血色般的眼睛卻無比懾人心魄,令人不敢直視。當顏問出現時,灰衣男子僅僅是瞥了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張正,你這消息是哪裏來的?”有人不是很相信,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正冷哼一聲,看了那個人一眼,道:“我和他老人家的第一弟子許陽秋可是生死至交,這都是他跟我說的,難道還有假?”
“慈航長老前些年就在長老層稱尊,如果再精進,豈不是要成為天衍聖地的太上長老?”
“不僅弟子厲害,自己也如此了得!”
許多人倒吸冷氣,這若是真的,慈航長老還真是厲害,這麼年輕的太上長老!
顏問聽著他們的談話,微微皺眉,若慈航長老真成為太上長老,對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
“咳咳……”
一聲咳嗽,道庭瞬間安靜了下來,慈航長老出現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道袍,留著一撮灰白色的山羊胡子,披散著頭發,眼中隱約有一絲絲的滄桑,看起來有些顯老,但在天衍聖地的長老中卻是最年輕的,修煉資質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