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腦神經細胞數量約有一千五百億個,腦神經細胞受到外部的刺激,會長出芽,再長成枝(神經元),與其它腦細胞結合並相互聯絡,促使聯絡網的發達,於是開啟了信息電路,然而人類有95%以上的神經元處於未使用狀態。在我們一般意識底下,一直潛藏著一股神秘力量,是相對於“意識”的一種思想,又稱“右腦意識”、“宇宙意識”或者“腦先祖”,它是人原本具備卻忘了使用的能力,這便是潛力,也是潛意識。
潛意識聚集了人類數百萬年來的遺傳基因層次的信息,囊括了人類生存最重要的本能與自主神經係統的功能與宇宙法則,即人類過去所得到的所有最好的生存情報,都蘊藏在潛意識裏。
因此隻要懂得開發這股與生俱來的能力,幾乎沒有實現不了的願望。
這便是古往今來,佛、道、巫、薩滿、基督以及一切宗教和超自然力量的理論依據,通過無數先賢和哲人、大拿所驗證過的東西,最真實的存在。無論流派,無論地域,所有入道之人,修的便是這麼一個“真”字,明了的最終就是“本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如是而已。萬事解釋清楚了,便是這麼簡單,無所謂神秘不神秘,它一直存在,就在那裏,就在你的身邊。
當然,即使沒有通過訓練的普通人,其實也是能夠擁有短暫的潛意識,也就是第六感的。
隻不過在於,你抓沒抓住!
我感覺,張大姐若不是心中所念出現了幻覺,那麼一定是抓住了這潛意識的尾巴。而之所以會出現這潛意識,大概也是因為她情緒投入太多,對自家小孩思念過度的原由。
我們問清了張大姐所說的一切,站起身來,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說現在是白天,晚上我再來吧。
至於那個幼兒園的女老師,我想那就去查查看吧。
說完這些我們起身告辭。
從張大姐家裏出來後,我直接驅車來到了張大姐兒子生前所待的幼兒園。
雖然我和那個孩子素未謀麵,但是我很氣憤。
這世間總是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或許在某一領域,有著高出常人的造詣,但是,這並不是他們高人一等的理由,也不是他們把常人當作牲口、畜牲的理由。做出這麼令人發指的事情,又被我看到了,我能不管麼?——不能!雖然這事件有著太多的不平事,我管不過來,但是為了那一雙純淨的眼神,這事我得管!
毫不猶豫,不管就是違背了本心。
這讓我想起了,在越南的時候,阮秋水的遭遇……
來到了那孩子生前所在的幼兒園,然後我和馬藏以孩子要入學的理由,見到了幼兒園的園長。這是一個民辦的幼兒園,規模並不是很大,一番了解之後,我從側麵打聽到那個叫做林麗麗的女老師的情況,得知這個女人已經於兩個星期之前離開了幼兒園。至於去哪裏了,她也不知道。園長很警惕,問我們找那個老師幹什麼?
我隻是推說小孩在這裏的同事說這個女老師很凶,要是還在這裏的話,我就有顧慮了。
幼兒園園長一臉奇怪,說:“小麗這個人雖然話語是少了一點,但是對小孩子卻是蠻好的啊,怎麼可能凶?要不是她家中急著有事,園裏麵怎麼可能放她離開?她來了小半年了,一直都是小孩子們最喜歡的老師之一了,為了她的離開,好多小朋友還一直哭了好久呢。”
我問這個小麗是哪裏人?
然而我麵前這個中年婦女終於發現了我的企圖,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不問幼兒園的情況,反而老是打聽我們一個離開的女老師?”
我被她的一番話語給堵得話都說不出來,最後隻有灰溜溜的離開了幼兒園。
接著我和馬藏驅車去采購一些東西,馬藏說,準備晚上再上張大姐家裏,給她辟邪作法。
十二點,馬藏在張大姐家的客廳之中立一桌子,上麵擺一個橙子、一碗米飯、肥肉鯉魚豬耳朵各一,點檀香三支,蠟燭一對。門窗關閉得緊緊的,蠟燭點燃之後,黃色的火焰在跳舞,隨著他的經.文,跳動出不同的形狀,勾勒出許多讓人思索的圖案來。
桌子上除了上述的物品之外,還擺放著三件東西。
第一,是小孩死的前一日,身上穿著的衣服;
第二,是小孩平日裏最喜愛的一把玩具槍;
第三,是張大姐穿得最久的一件貼身衣服,那上麵有孩子媽媽的味道。
頭頂鑿孔、臍下三刀,三魂七魄盡數被收,按理說孩子是不會與自己的母親有任何的牽連,也不會常常出現的張大姐的夢中,和幻覺裏。然而這人世間,實在有很多東西,連道門玄學也難以解釋清楚,比如人類最原始也是最濃鬱的母子之情。孩子在受著煎熬,心中唯一的寄托便是母親,而張大姐日思夜想,心魂都牽扯在自家亡故的兒子身上。這便是念力,這便是勾連,最後以惡夢的形式,反托出來。
而馬藏做的這件事情,是嚐試著能不能夠引出這股執念,尋根問底,最後將這可憐的孩子超度。
馬藏說:“要是實在不行,便將張大姐和小孩之間的聯係,給斬斷,讓她脫去痛苦,迎接新的人生。”
開壇做法,對於馬藏來說是駕輕就熟。
馬藏在開壇作法,我站在一邊打下手,而老北和張大姐則蹲坐在牆角處,靜靜地看著我們。房間的燈關著,透過紅蠟燭跳躍火焰的昏黃光線,有嫋嫋的檀香青煙在房間裏環繞著,他們的臉色不斷地變化,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馬藏念完最後一句話,盤腿坐在一個草蒲團上麵,雙手合十。
我一動也不動,站在一邊看著牆上掛著有鍾,秒針一點一點地走動著,嗒、嗒、嗒……這聲音開始不大,後來便掩蓋了所有的聲音,充斥著整個世界。
流動的依然在流動,靜止的從來都不靜止。
時間流逝了半個小時,當檀香滅完,蠟燭燃燒到一半的時候,跳動的火焰突然變得靜止了,明黃色的內芯裏能量不斷的湧動,是陰寒的力量。張大姐突然站了起來,她問老北,說你聽到了麼?孩子在叫媽媽,他在叫我呢……老北一臉的古怪,想拉住自家的妻子,張大姐一下子就衝到了我的麵前,說小陳,你聽到了沒得?我家崽在叫我呢,他講他痛死了,好痛!
她抓住了我的胳膊,一股淺淺的陰寒從張大姐的手指間流動了過來。我一激靈,這個鬼崽子來了——不,應該是孩子的一縷意識,已經纏繞了上來。
馬藏這時口中念起了咒文:“塵穢消除,九孔受靈,使我變易,返魂童形……”
一把就抓住了張大姐的手,將她與自己易位,盤坐在草蒲團之上。
咒文完結,張大姐便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茫然不知地坐著。
老北著急地衝了上來,問怎麼回事?
馬藏伸手攔住了他,示意他退後。過了一會兒,張大姐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不斷地前後搖動,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是一種很奇怪的表情,讓人難以述說。突然,她睜開了眼睛,瞪著了我們。
是一雙白眼仁,直愣愣地看著我們,裏麵有著無比的怨毒。
它來了。
張大姐看了看我們,又轉頭看著馬藏,然後露出了害怕的表情,輕輕地喊:“媽媽,媽媽……”這聲音跟她原本的聲音完全不同,根本就是孩子的哭聲。我身後的老北一陣激動,走到前麵來蹲下,顫抖著嘴唇,帶著哭腔說孩子,是你麼?寶貝……
張大姐頭緩慢地移動,偏向了老北,露出了雀躍的表情,伸出雙手,說爸爸,爸爸抱抱……
老北上前,沒成想張大姐一下子就把老北撲到在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表情立刻猙獰起來,口中噴著泡沫,說爸爸,我好痛,你來陪我吧,有爸爸陪著,我就不怕痛了。張大姐一米五幾,而老北卻有一米七,屬於體重偏胖的那種,然而被這麼一壓,左右扭了幾下,居然反抗不得。
馬藏出手了,一張咒符貼在了張大姐的腦門之上,這才消停下來。可這還沒消停多久,突然張大姐臉色一變,死死的盯著我:“叔叔,你看見過我的小熊了嗎?”
我一驚!這什麼情況?怎麼那怨靈又來湊熱鬧了??
專心溝通金蟬蠱,我大喝一聲,開啟了陰陽眼,隻見張大姐脖子上不僅騎著怨靈,還有一個小孩坐在她頭頂上,一副弱弱驚驚的樣子。
馬藏掏出桃木劍直挑張大姐肩膀,卻不料被老北給擋了下來。其實也不應該說是老北擋下來的,而是張大姐抓著老北的身子擋住了這一劍。
“陳澤!黑狗血!”馬藏大叫一聲。
我趕緊準備找黑狗血,卻發現放黑狗血的包我忘記在車上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張大姐猛地站了起來,推開了我們,力道大的出奇。衝出了屋外,不知所蹤了。
“追!”馬藏說著也跟著跑了出去。
看著倒在地上的老北,此時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站起來也就追了出去。我們一直跟著張大姐追到了樓下,她朝著小區的外麵跑了。
這小區外麵是一條公路,公路四周沒有什麼建築,反而有一些梯田。張大姐就朝著梯田跑了過去,我們一路追上去。
最終來到一塊荒地,張大姐停住了腳步,轉頭看著我們。我心想她怎麼忽然又不跑了,難不成是想……
想到這,我看了看馬藏。糟了!我黑狗血沒帶,不知道馬藏這小子能不能吃得消。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張大姐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身穿著一身休閑服的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就是我們千裏迢迢一直在尋找的女人!
嚴夢蝶!!
看到她的瞬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李亮是我的好哥們,我不確定是不是她殺了李亮。但是我可是受過她們族人的恩惠,而且要不是我體內的金蟬蠱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好久不見啊,陳澤,嘻嘻……”嚴夢蝶捂嘴笑著說。
“你怎麼會在這?”我問。
她沒有理會我,而是衝著張大姐招了招手。隻見張大姐身上的那兩個小鬼一下飛坐到了她的肩頭,沒想到這些事情都是她在幕後!
想起那殘忍殺害小孩的手法,我一陣心涼。多少次我都不願去相信,嚴夢蝶會殺死李亮,可如今,十有八.九李亮就是她殺的。
可是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可以說李亮不但和她無冤無仇,反而還有恩於她。隻是,為什麼?
我拳頭捏的死死的,瞪著她問:“李亮是不是你殺的!”
嚴夢蝶風情萬種的側著身,捂著嘴“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陳澤呀陳澤,怎麼我每次看到你都喜歡的不得了呢?還有你這個同伴……”說著她嫵媚的看了我們一眼。
馬藏此時臉色凝重,一句話也沒說,好似在蓄力。
“到底是不是!”我追問道。
嚴夢蝶收回了笑容,看著我坦然的吐出了一個字:“是!”
接著她又道:“他是活該,該死。虧老娘在他身邊這麼些年,他居然處心積慮的想害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份量,想害我?哼!”
“為什麼?”一想到李亮真的是被嚴夢蝶給殺死我的,我心裏就特別不好受。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我幾乎是吼了出來,嗓子都有些沙啞了。
而就在這時,馬藏開口了:“她不是嚴夢蝶!”
不是嚴夢蝶?我轉頭看著馬藏,一臉疑問。她不是嚴夢蝶,那是誰?
“我感覺不到苗族的氣息,還記得我們在那個苗寨的時候嗎?那裏的每個人身上都有著一種淡淡的特殊氣息。”馬藏說。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嚴夢蝶,她的樣子,她的身形完全就是嚴夢蝶啊?我怎麼感覺不到有什麼特殊的氣息?
馬藏站了出來指著嚴夢蝶說:“說吧,你到底是誰?”
“哦?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看穿了,還真是有意思呢……”嚴夢蝶說著衝我揚了揚眉毛:“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嗎?”
我盯著她沒有說話,而就在接下來她的一個動作讓我震驚了。
她把雙手放在額頭居然把整張臉給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