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後怡然而立,倩影妖嬈,身披黑色的紗裙猶如透明,時不時的可見誘惑之處,但沒有誰敢用異樣的目光看她,即便是此時看著她的無界主。
無界沒有界限,容納萬族,無界主自然不可能完全無視妖狼族的覆滅,卻不會不能也不敢輕易有所動作,即便他是萬族之主,因為,他麵對的是龍族。
雖然墨龍一脈已經分離出去自立一方,但他們始終都是龍族,雖然他率領的萬族已經足夠強大,甚至已經可以抗衡龍族,但是,那最多也隻是抗衡罷了。
妖狼族雖是咎由自取,但付出的代價終究是有些過大了。
此時的局麵,無界主雖是想要一個交代,也許並不隻是一個交代,但這一切的決定權卻並不在他與湮皇之間,而是在此時的第三方,已經幾乎代表了整個龍族的龍後的態度。
然而除了那無形的恐怖氣息,無界主從始至終,都隻看見了龍後傾城的容貌冷若冰霜,和無盡的漠然。
……
兩身白衣,並肩漫步在蔥鬱的山林間,悠閑而怡然自得,很是愜意。
看著天邊那三分的壓城之雲,白衣男子有些讚歎的說道:“這比我當初那一代強了很多啊!”
身邊的女子撇著嘴說道:“當然啦,你可是十萬年的老..古…董..啊!”她忽然想到了什麼,翻著白眼,吐了下小舌頭,顯得很可愛……
偌大的軍帳內,海琴心負手冷立,閉目似思而不知其所思。
身後謙卑的身影,岩林劍初,隻有純粹的尊敬,他述說道:“此行不單是為了帝國的延續,也是我身為兄長所想做的事情!”他說的不是該做,而是想做,該不該是出於責任,而想不想,則是出於情感。
“無須因為我而顧及他,你要做的事,也隻需想清楚了便是。”海琴心輕聲說道,隨即一手微揚,長袖輕飄,玉指輕旋,一小股白色的氣息滲入岩林劍初的眉間,然後便悄無痕跡的消失了。
“劍初謹記!”他緩緩起身,向外走去,掀開帷帳,出現在了朝陽之下。
他的目光掃過在風中飄舞的旗幟,上麵隻有一個字——帝。
岩林一世家,世家一帝國,以“岩林”為姓,是古老的傳承,以“帝”為國號,是無形的鋒芒。
他是世家的嫡係,天之驕子,更已是帝國軍隊的最高將領,五將之一,即便他此時一身尋常的衣衫,隻像是一個尋常修道者一般,平靜的看著徐徐升起的朝陽。
……
蘊含無盡炙意的光圈已經散去,近川背對著燹,目光離開了印在山坡上的影子,抬頭望向天空,放空的雙眼,沒有刻意去看那片雲,隻是看見了整片天。
他平靜的說道:“無論事物的表現得如何不同,變的從來都隻是看法,而事物的本質並沒有改變。”他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但是,如果看事物的人自己變了,還會記得事物的本質是什麼嗎?”
“隻希望我真正的看見你們之時,與現在的你們不會有太大的差別!”近川淡然說道,然後向小屋的方向走去。
燹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的立在那,身上的炙意已經散去,風和而來,秀發輕飄,長袖微動,任誰看去,都會認為是傾城佳人爾。
近川走到了山頂上,生活到現在的地方就在山腳下,他停在那,因為,秦墨站在他前麵。
或許是因為龍族是俯瞰世間的生命,秦墨沒有說話,幹淨的小臉上,隻有眼神平靜的看著近川。
近川想著怎麼開口,他要一個人走出去,但是秦墨既然會因為他身上流淌著的那一部分白龍血脈而不惜承受寒氣反噬的代價,同樣也可能因為他太弱而跟著他,甚至直接把他帶到她的世界裏去。
但也許因為他身上隻有一部分白龍血脈,也許因為他所生活的環境,他並不是那麼理解龍族的思維。
秦墨隻是原地消失,巨大的墨色龍軀出現在空中,一聲龍吟響起,有那麼一瞬,墨色的龍軀變得如冰雪一般白,然後數道極寒的龍息落下,極致的寒氣將下方再度冰封。
然後,那如山般的墨色就這樣消失在了天空,隻有寒氣四散,蔓延過了近川的雙腳。
近川看了看天空,笑了笑。
他淡然轉身,迎著漸升的朝陽,信步而去。
千秋雪冷空山寂,白嶺代無言;萬裏路長征途漫,風雲伴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