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小女子拒絕大人稱呼我為犬蟲姑娘。再者,小女子與大人確實都辨得出虎靈的長相,不過大人所看到的那張臉卻不一定與小女子一樣。就像市集上那位老奶奶一樣,大人與小女子看到的可能是兩張不同的臉。”
這時,萬秀端著一壺水走了進來。他往空了的茶壺中添上熱水,隨後便走了出去。河覽將胳膊置於桌子之上,撐著頭說道:
“‘相似’也做不到嗎?”
“假使大人與小女子眼中的虎靈長得一摸一樣,狗家夥按照大人的說明去繪製那人的肖像畫,認得虎靈的小女子確認過後再對畫作進行修整,如此一來倒是有可能描繪出相仿的臉龐。不過小女子確信此事定會以失敗告終。”
崔涇幫腔道:
“以在下多年的作畫經驗來看,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況且這個假設也不成立……”
“在下也是同樣的想法。即便在下與虎靈作比較進行繪製,除了大人以外也再無他人能夠確認繪製出的臉龐是否就是那人無誤。而且大人此前也曾親口說過,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思索半響的河覽失落地笑道:
“看來是我想多了,果然還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哈哈。我認得那人的臉卻尋不見那人……”
“就算大人認得那張臉,想找到那人也絕非易事。大人可知當初小女子為了找尋大人費了多大力氣嗎?”
“在下同樣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姑娘的。不過即便如此,當時也還是有線索可尋的。而我現在連此人生活在哪裏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那人是否生活在這八道之內。唉!”
“那聲音呢?”
“是個年事已高的女人,操著見州口音。”
“這不就是小女子聽見的那個聲音嘛,那位老人家的聲音。老人家真是小氣!既然讓我們看見了她的臉,就讓我們也一起聽聽她的聲音唄。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
崔涇敲了敲桌子,將河覽的注意力轉向了自己。
“那人臉上可有什麼特征嗎?比如傷疤或是斑點一類的東西?”
“完全沒有。那人的臉上應該有些細微的斑點,不過在在下的印象裏並沒有。”
“哇!好難,難呐。”
“那人梳著辮發。”
河覽好不容易找出一條特征來,崔涇聽聞卻搖頭道:
“範圍未免太廣了。”
“辮發的話,應該是個未婚少女嘍。偏偏是個未婚少女,切!”
崔涇瞪了洪天起一眼,繼續說道:
“大人不如再與安平大君大人商議一番。大君雖然有些特立獨行,但說不定會想出好辦法來呢。”
“安平大君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不可接近在下和書雲觀,隻有這樣大君才不會引火上身。在下也不想給大君添麻煩。”
“啊!難怪最近都沒有大君的消息。我說怎麼這麼安靜呢,哈哈哈。”
河覽斷了尋人的念想,喝下漸涼的茶水。
“我無法看到就算認得對方的長相也無濟於事。哪怕那位女子出現在我的眼前,我也無法將她認出。”河覽自言自語似的小聲說道。
“那位女子可知,那雙眼睛並非自己的?”
“倘若她知道,那她便是個女賊,若是不知便是個傻子唄。哈哈哈。”
洪天起不懷好意的一番話立刻引來崔涇的指責。
“嘖嘖嘖。瞧瞧,一隻被嫉妒心蒙蔽雙眼的犬蟲惡意中傷無辜女子。視日大人,您怎麼受得了這般心腸歹毒的家夥啊?”
河覽笑著點了點頭。洪天起聳了聳肩,將虎靈麵前那杯涼掉的茶水倒掉,重新添上了泡好的茶。虎靈隨即露出開心的笑容,洪天起則微笑著望著那樣的虎靈。虎靈是隻有河家人才能看得見的神靈,而此時此刻,唯有洪天起一人能到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