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洪畫師?”
男人的聲音?洪天起聞言嚇了一跳,趕忙用長袍擦拭自己的淚水,眼睛則是急忙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待她認出眼前人後,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絲希望被澆滅了。洪天起朝來人深鞠一躬,隨後站到一旁讓出路來。
“見過安平大君大人。”
“哇!果真是你。”
“大人是如何認出小女子的?”
“就是憑感覺,我就是試探著叫了一聲,沒想到真的是洪畫師。能將你認出來,我自己也很驚訝……”
她在哭嗎?她的樣子都被李瑢看在眼裏,卻故作不知,笑著說道:
“你這是打哪兒來呀?”
“小女子正要回帛瑜畫團。”
她答非所問,然而李瑢卻沒有繼續追究。
“哦,那正好。我也有事要去帛瑜畫團,咱們順路一起走吧。”
至於所為何事,邊走邊想就是了。李瑢邁開步子走起來,而洪天起則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都說了咱們一起走啊。”
“您貴為大君,小女子還是遠遠地跟著吧。”
“唉,真是無趣。這一路想聊天作伴的話,自然要走得近一些才是,本大君最討厭無趣了。”
另一邊,還沒等李瑢開口,家仆早早就拽著韁繩一溜煙兒跑沒了影。洪天起四處張望了一番,心想:“莫非這一次也是大君獨自出行?”她一邊跟著李瑢向前走,一邊開口問道:
“大君又是獨自一人?”
“嗯?”
李瑢也跟著洪天起四下張望了一番,心裏默默對這個懂得察言觀色的家仆甚是感激。
“嗯,是獨自一人。本大君經常這樣,哈哈哈。”
“大人的手下真是有罪!怪不得會讓善良的老百姓在無意之中犯下大不敬之罪。大人這樣獨自出行,百姓們當然認不出您啊,因此小女子無罪。”
洪天起整個人都躲在長袍裏,導致李瑢無法確認她的神色,但聽這聲音似乎是恢複了元氣。見洪天起重新變得有朝氣,李瑢也跟著輕鬆了不少,開口說道:
“所以你想讓我赦免你的罪?”
“若是大人能夠宅心仁厚免了小女子的罪,那以後小女子保證做一個善良的老百姓,認認真真地活下去。”
“這可如何是好啊,本大君從來都不是個良善之輩,哈哈哈。”
“那便請大君從今天起修身養性,您可知寬以待人便是修身之道啊。”
李瑢避而不談免罪之事,反倒大聲笑了起來。
“話又說回來,大君到底是如何認出小女子的?小女子穿著長袍,本該認不出才是啊。”
“洪畫師所言極是,我究竟是如何認出來的呢?連本大君都覺得稀奇,明明根本看不到長袍裏麵那張臉,真是奇怪。難道是因為你這身長袍和上回穿的一樣?”
“小女子的長袍與大多數女子的長袍並無區別。”
此時恰好有幾名女子經過,李瑢抬眼瞟了一下,發現正如洪天起所說,她們大多都穿著相似的長袍。李瑢又將目光轉回洪天起身上,雖然眼睛看不出任何區別,但不知為何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同。他心想,這或許是心靈上感受到的某種差別。
“原來本大君的眼光如此不凡啊,哈哈哈。”
李瑢驀地停下腳步,走在他身後的洪天起也跟著停了下來。
“大人為何突然……”
李瑢彎下腰,隨後伸手將洪天起身上緊裹著的長袍微微向下拽了拽,他透過長袍的縫隙看清了洪天起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