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位是帛瑜畫團的管家。您若是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直接問他。”
店主遲來的介紹讓訪客跟薑春福莫名其妙就相互低下頭鞠了個躬，接著薑春福搶先開口問道:
“這位客人是頭一回見啊，不知您是……”
這下訪客的腰彎得更低了。
“啊！是小人問候遲了。小人住在北村那邊的陽德坊，名叫石頭。因身份低微，所以並無姓氏。”
“說起陽德坊，哎呦！看來您侍奉的人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啊，您說自己身份低微，但這身衣服穿得比我們還厚得多，好得多呢，哈哈哈。”
石頭漲紅了臉，一臉淳樸地解釋道:
“並,並非如此。對了！雖說此話問來著實失禮，但小人還是有一事想向帛瑜畫團打聽。”
雖然薑春福心裏極度不情願，但還是不得不點點頭。
“不知那位洪畫師的名字是什麼……”
“問姑娘家的芳名實在不妥當。”
薑春福出於警戒，回話的語氣裏帶著不痛快。
“姑，姑娘？抱歉，抱歉。小人並不知是一位姑娘，真是失禮了。”
石頭不停地鞠躬道歉，嚇得薑春福也跟著他一直鞠躬。雖然薑春福暫時還不清楚這個叫石頭的年輕人心地如何，但光從外在來看，他看似是這世間最善良的人了。而這份善良恰好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可以讓周圍的人放下戒心。店主失笑插嘴道：
“老薑啊，不過一個名字，又何必如此不通人情啊？”
剛落話音，他便用表情詢問薑春福能不能說，等到薑春福點頭才代為回答：
“那個小無賴的名字叫……紅螢！叫洪紅螢，對吧？”
薑春福觀察起了石頭的表情，他發現剛才店主的回答顯然不是對方想要的答案，於是便放下心裏的石頭安心答道：
“沒錯，是叫紅螢，所以以後別叫她小無賴了。”
“她若是不想被人稱作小無賴，那就別讓她一副乞丐樣兒到處跑啊，哈哈哈。”
聽到“乞丐”一詞，薑春福的腦海中不禁思緒萬千。他努力回憶著那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洪天起說過的話。薑春福記得她說是和見州家一起去那座村子的時候遇見了那可能是安平大君的人，還說對方扯下了她的長袍。遇到萬萬不能是安平大君的那位公子的時候，洪天起剛洗過澡，那副模樣應該與乞丐相差甚遠。
“你看著應該是跑腿的小廝，敢問你是奉哪位大人之命問話？”
“啊！這個恕小人無可奉告……抱歉，抱歉。”
麵對再次不停鞠躬的石頭，薑春福隻得忙著彎腰跟著回禮。
難道真的是安平大君？又或者此事根本與洪天起完全無關？直到臨走道別，石頭依舊保持溫和有禮的態度。離開這家店之後，石頭甚至沒有正眼瞧過買賣其他東西的店鋪，而是徑自進了另一家書畫肆。
“那個人都問了些什麼？”
“就問了剛才問你的那些問題。先是問我是否了解那個村子，然後又問在禁行令下達之前是否有人去過那個村子。不過說來也是奇怪，近來總是能聽到關於那座村子的消息。”
“那他為何要尋書畫肆呢？”
“這個我也不清楚。”
“你是何時認識此人的？反正我是初次見到。”
“我也是今天頭一回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