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潮沉浸在一種玄妙的境界裏,他不用眼睛看,隻要聽到砍刀揮舞時在空中帶出的氣流的風聲就能分辨出砍刀砍過來的方向,他對這種感覺很著迷,漸漸沉淪進去,身體在風聲的空隙裏翩翩起舞。突然他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是不是可以改變砍刀揮過時所產生的氣流的軌跡。
他一激動,差點被一刀命中,又在後背的衣服留了一道口子,連忙抑製心神,漸漸地又沉沒在那股玄妙的感覺裏,沒有聽見成嬋的驚呼聲。
張潮忽然站住不動。甲混混心中一喜,照張潮的腦袋一刀砍了過去,心中暢意無限,砍死你丫的。然而砍刀離張潮的腦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突然拐了個小彎,朝張潮的右下側的空處砍去,正好砍在乙混混橫劈過來的手上,那混混抓著砍刀,眼看就要給張潮開膛剖腹,猛覺得右手一痛,卻是被甲混混一刀砍中,當場鮮血直流,砍刀也掉落在地,然而那刀餘勢不減,順勢砍在甲混混的左腿上,疼得他扔下砍刀,抱著腿嗷嗷直跳。
其他幾個混混都得到了相同的遭遇。他們或捂著手或抱著腿,滿臉駭然的看向張潮。
張潮從那股玄妙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心中激動的大喊“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然而待他張開雙眼,頓時目眥欲裂,怒氣橫生。
粽子色厲內荏的看著張潮,一手挾持成嬋,另一隻手抓著一把匕首搭在成嬋的脖子上。成嬋臉色慘白,求助的看向張潮。
張潮怒道:“你想幹什麼,有種一對一單挑,挾持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
粽子陰陰一笑:“單挑,我可沒那麼傻,現在年輕人啊,不但衝動而且少腦子,像我這麼有智慧的人不多了。”說著在成嬋的脖勁處嗅了嗅,一臉的陶醉。
平頭戰戰兢兢道:“大哥,這樣不好吧。”他本意找幾個人揍張潮一頓,出口惡氣,再敲點錢,沒想到事態演變成這樣,他不過就一倒賣手機掙點昧心錢的社會閑雜人等,殺人放火的這種勾當卻是沒幹過,看見粽子的匕首架在成嬋的脖子上,心有戚戚,生怕出什麼事。
粽子罵道:“好不好我心裏有數,要你費什麼話,我還沒說你呢,說是教訓別人,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打探清楚,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平頭被罵得偃旗息鼓,跟鵪鶉似的杵在一邊。
張潮平複了一下心情,道:“你想怎麼樣?”
粽子看了倒了一地的手下,心有所怯,大聲道:“我想怎麼樣,我不想怎麼樣,隻要你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這是這就這麼算了,要不然……”粽子拿著匕首的手在成嬋的臉上比劃了一圈,惡狠狠的看著張潮。
張潮沉聲道:“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粽子聞言一愣,心裏有點鬆弛,下意識的轉過頭看了平頭一眼,平頭一臉希冀的看著他。粽子心想自己是被他叫過來找場子的,沒想到倒被別人把自己的場子砸了,心裏不由生出一股子邪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