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農民工工資不能拖欠(2 / 2)

“真的,我剛從那邊過來,場麵太血腥,實在看不下去。”

“在哪,在哪?”

“喏,就那人多,擠得跟麵團的地方。”

不一會兒看官的數量跟打了激素似的急劇膨脹了幾圈,幾乎算得上萬人空巷。裏麵的人拚命往外擠“讓開,讓開,別濺我一身血”,外麵的人則拚命往裏擠“哪裏,哪裏,快讓我看看”。

這一刀眼看就要砍在張潮的頭上,千鈞一發之際,張潮一個懶驢打滾,隻覺得耳邊刀風呼嘯而過,堪堪躲過,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我靠,玩真的。張潮又驚又怒,心想不給錢就算了,居然這麼狠心要趕盡殺絕,實在欺人太甚。

“還老子錢包。”光頭一擊不中,又是一刀砍下。

“住手。”突然一個音量不大,卻透著一股子威嚴的聲音響起來。

光頭應聲頓住,怨恨的看了一眼張潮,收回刀退到一個中年人的後麵,和之前的大漢並排左右。

那中年人轉頭問了光頭一句什麼,光頭急忙湊到中年人的跟前,不想中年人揮了揮手,光頭似乎有些尷尬,稍稍往後退了一點,把事情的原委跟中年人說了一遍。

原來張潮是半年前作為魔術師的學徒被招進雜技團的,說是學徒其實就是打雜的,平時就搭個手,掃個地,抹個桌子,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偶爾還充當一下魔術道具,一個月工資1200塊錢,試用期間800,試用期半年,除去住宿費300,夥食費200,一個月淨掙300塊錢。一個月後,張潮滿心歡喜的找負責財務的老劉支取工資,卻被告知工資是年結的,半年一次,張潮當時那個心就涼了,窪涼窪涼的。熬了半年,張潮以為終於可以撥開雲霧見工資,沒想此時的他居然被雜技團隨便編了個理由給辭退了。

中年人走到張潮的麵前,態度溫和而不失誠懇:“這位小兄弟,你沒事吧,都怪我沒管好我的員工,讓你受驚了,我代表他們向你賠個不是。”

張潮抬起頭疑惑的看著麵前這位濃眉大眼的中年大叔。“請問你是?”

中年大叔微微一笑:“我是藍光雜技團的老板,宋建國。”

“哎呀,原來是宋老板”,以前隻是聽說雜技團老板的名字,無緣見著真人的張潮這會兒一臉激動兩眼放光,緊緊握住宋建國的手跟找到組織的迷途青年似的:“我工資的事情還麻煩你操心,真是過意不去。”

宋建國眼中閃過一絲厭惡的光芒,使了幾次勁終於抽出自己的手。“這個你放心,隻要在我手下做事情的,我絕對不會虧待,阿浩,進去拿錢把這位小兄弟的工資給結了。”

光頭瞪了張潮一眼,不敢忤逆宋的意思,走進帳篷,不多時手上拿了一遝鈔票出來。

自打光頭一出來,張潮的一雙眼睛就跟上了磁鐵似的深深地被光頭手上那一遝紅票票給吸引了,那神情,跟看著自己久別重逢的妻子似的,激動中飽蘸深情,神情著又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雖然他現在還是條光棍,但這並不妨礙這句比喻的成立。

宋建國看見張潮見錢眼開的模樣,心頭冷笑,接過光頭遞過來的錢,幽幽道:“你的工資是多少?”

張潮自打生下來還沒有一下子見過這麼多錢,不由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1……1……”

“一萬是吧,這些都給你了。”

“老板……”光頭見宋建國把一遝錢都給了張潮,不由急聲呼道。宋建國回頭瞪了光頭一眼,光頭欲言又止,怨憤的剜了張潮一眼。

張潮抓著一萬塊錢,感覺跟做夢似的,一股巨大的幸福感仿佛海嘯一般將他吞沒,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了,抱著宋建國就把自己珍藏了二十幾年的初吻獻給了他。“宋老板,你真是個大好人,你簡直就是活佛現身菩薩轉世啊。”張潮剛親完宋建國的嘴又對著手上的錢一陣猛親。

噫,變態。周圍的看客一陣雞皮疙瘩,紛紛作鳥獸散。

看客甲:“哎,無聊,剛才那家夥還說出人命了,什麼嘛,騙人。浪費老子時間。”

看客乙仰天長歎:“可惜啊可惜!”

看客丙不解:“可惜什麼?”

看客乙:“可惜那一刀沒砍下去。”

看客丁直抒己見:“我看這沒準就是一出關於藍光雜技團的炒作,現在的人啊,為了出名,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