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何?”
南宮桀終於有點忍不住了,眼下南宮傲的話,實在是像牽住了他的所有神經,他竟不知該如何反駁,這就好像你的底牌都被人家看破,而你卻根本不知道對方還藏了什麼東西。
“在老爺子臨終前,他說他不想這一世所悟都隨他入土,所以把他一生風水感悟都教與了我,尤其是其中一部分,縱我都是聞所未聞,但我一直不曾領悟,直到剛才,我才忽然明白一切,也才知道我和南宮侄女與老爺子他們最大的差距在哪。”南宮傲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說道。
南宮桀的眼瞳猛地一縮,他當然清楚老爺子的風水造詣如何,雖然老爺子已經很少顯露,但老爺子即使在南宮家也是一個風水中的神話,南宮桀還清楚的記得,在南宮明月小時候,有時候搞出一些小把戲,整個南宮家都無能為力的時候,最後還是老爺子出手才化解。
南宮傲在老爺子身邊這麼多年,老爺子對他都是守口如瓶,現在突然傳他什麼,這確實是自己不足的地方,隻是沒想到老爺子會真的選擇南宮傲。
“又或者隻是他在虛張聲勢呢?”南宮桀忍不住想到。
“老爺子傳我的,便是以自身成一風水陣,祖師的《葬經》有雲:“五氣行乎地中,發而生乎萬物。”又說“土形氣行,物因以生。蓋生者,氣之聚也”所謂人,借天地之氣而得以生,正因是天地之一部分,才可反氣納骨,而生出種種妙用,我們無論怎麼借氣,最後往往都將自己置身其外,如此陣雖玄妙,卻少了人氣,終是死陣。”
“真正高明的風水師,不僅借天地萬物為己用,也借自身反還於萬物,則無時不刻不與天地相通,非如此,不能見風水之真諦,不能明風水之極道。”南宮傲驕傲的說。
“你說的不錯,眼下這陣,已失了秩序,淪為無序之品,不能推導其規則,縱使對風水再了解,又如何能了解這變易之道?”
“不錯,那三哥又待如何?”南宮桀對南宮傲還有些不服,但南宮傲剛剛說的那些,確實是自己從來不曾想到,又或者即使想到也不敢去實踐的,畢竟那和自己之前對風水的認知都不相同。
“雖然不能一定破去這風水局,但總算有機會試一試,能不能成,就看能否賭贏了,隻是若我真的破去此局,南宮桀,你還要與我爭嗎?”南宮傲睥睨南宮桀,眼神讓南宮桀再也看不透了。
但很快,南宮桀就點頭道:“若真如此,三哥有此機緣,我卻是自愧不如,便不再與三哥爭這南宮家,還和以前一般,雲遊天下,再不複歸,一切…一切都留給青雲,且看數十年後他可有機會再一爭這位子。”
“哈哈,如此便說定了,我也可答應你,若我百年後,還無後人,青雲又不差的話,將這族長之位傳於他也並無不可。”南宮傲哈哈大笑,臉上的冰冷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說完,便轉過身開始看起整個風水局。
這一回,南宮桀也沒有再說什麼,也不打算再阻擋南宮傲,畢竟若真如南宮傲所說,自己確已無力與他相爭,若他願意留位給南宮青雲,自己卻也不算輸,而且若是將來真正連北風水盟都被一統,自己的好處隻多不少。
這世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和朋友?隻要爭取最大的利益,所有事都是可以談的,有機會共贏,誰不願意呢?更不要說眼下被困於此,雖然之前說了那麼多風涼話,但又有誰真正的不懼死亡呢?誰又不曾眷戀這世間的美好?
在剛剛的閉眼中,南宮傲確切的想到了一些之不曾想到過的,而這些也確實是老爺子臨走前教給他的,現在他非常肯定,那個時候,老爺子是指望自己在眾人麵前勝過南宮桀,然後公平的得到族長之位,是自己不應該想得太簡單。
這個風水局所有的一切都是混亂的,混亂的意思並非是顛倒,而是完全無跡可尋,這是最難琢磨的,但是就在剛才,南宮傲感覺到,這個風水局一切都可以改變,但還是有些什麼是不會改變的。
那就是天地三才本身,無論如何無序,天始終在上大地始終巍然,人依舊馳騁天地之間。
正如《參同契》所說那樣:“法象莫大乎天地兮,玄溝數萬裏。河鼓臨星紀兮,人民皆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