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坡,張氏公館。
客廳內,張景玄身著一襲睡袍,靜靜的坐在沙發上抽著煙鬥,眉頭緊鎖,凝望著窗外那縹緲的夜色。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傳來,在響過三聲之後,張景玄才緩緩扭回頭,拿起話筒放在耳邊,微笑著說:“我知道,你一定會打電話來,所以,我也一直在等你的電話,王老板!”
“嗬嗬!不過是短短些許日子沒有見麵,張老倒是變得陌生了不少,想當初,您是我王炳坤最為尊敬的風水界老前輩,我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您老人家也是出過不少力的啊!”
電話那端,王炳坤客氣的笑了笑:“張老,真是沒有想到,我們之間的關係,竟會變成現在這樣。唉,區區一個風水界的新人,與你我相識,不過是一麵之緣而已,何以就能撬得動我們多年的朋友之誼?”
“朋友?嗬嗬,王老板說笑了,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不是嗎?”
張景玄冷笑一聲:“白天的事情,想必已經傳到了你的耳朵裏,既然已經這樣,王老板為什麼還要再打這個電話?”
“哦?既然張老覺得我沒有必要再打這個電話,那麼,張老為什麼又要等這個電話呢?”
電話那端,王炳坤嗬嗬一笑:“我明白張老的心意,其實張老並不是真心要幫唐氏集團對付我,其實張老真想對付我,也不會等到今天,自從蘇婉晴去世的那一天開始,張老本就可以對付我的,有時我也想過,對於蘇婉晴的死,我自然是推脫不了責任,如果張老那次真要對付我,我或許也不會怪罪張老,畢竟張老與蘇婉晴……”
“你不配提起她的名字!”
張景玄的話音,突然變得粗重許多。
“好吧,既然張老依舊心有芥蒂,我不提就是了。”
王炳坤沉默了片刻,才接著說:“不過我隻是想說,那時的張老,都未曾走到我王炳坤的對立麵,而現在,僅僅因為一個素昧平生的年輕後輩,卻是要與我為敵,實在是讓我想不通啊……”
“有什麼想不通的?或許那時的我,太過於注重自己的名聲和地位,但是仇恨的種子一旦種下,早晚都會有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張景玄冷冷的說:“現在的風水圈子,即便沒有我張景玄,也一樣會有未來,我還有什麼好怕的?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說,我如果還不報仇,隻怕我也等不到你罪有應得的那一天了。”
“張老以為,現在就是對付我的最好時機嗎?”
王炳坤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錯!”
張景玄幹脆利索的說:“我們風水界有三弊之忌,我本占孤宿命格,根本不可能有子嗣,王炳坤,如果你再用那個謊言來欺騙我,肆意玷汙婉晴的名節,我絕不會再姑息!”
“哈哈哈……張老現在果然是什麼都看開了,也想透徹了,很好,很好啊!”
王炳坤朗聲大笑起來,但很快,便是收斂了笑聲,沉聲說了最後一句話:“我知道張老不常用手機,但我這裏有幾張特別好的照片,一個人看,總覺得是暴殄天物,倒不如分享給張老也看看,或許,張老會喜歡的。”說完,王炳坤那邊瞬間掛斷了電話。
張景玄呆呆的拿著話筒,過了許久,才慢慢的放下。拿起手中的煙鬥抽了兩口,張景玄隨即向樓上喊了一聲:“慧珍,把我的手機拿下來。”
兩分鍾後,隻見一個年約三十餘歲,風姿綽約的青年女子,從樓上走了下來,女子身穿一襲粉紅色睡袍,似乎剛洗了澡,頭發濕漉漉的搭在肩上,五官精致,皮膚白皙,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帶有一抹成熟女人的獨特氣質。
把手機放在張景玄的跟前,被稱作慧珍的女子緩緩俯下身子,白皙嬌嫩的手臂輕輕攬住張景玄的脖子,親昵的趴在張景玄的耳邊問了一句:“大晚上的不睡覺,誰又惹你生氣了?”
“滴滴……滴滴……”
恰在此刻,手機屏幕上,彈跳出一條郵件的提示框。張景玄的眉頭皺了皺,當即低聲回了一句:“沒什麼,你先上樓睡吧,我一會兒就去。”
哪知女子莞爾一笑,轉身在張景玄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隨手為張景玄倒了一杯茶水,並親昵的說:“最近嶽麓山莊的事情不是已經平息了嗎?怎麼還讓你這麼操勞?”
張景玄沒有再理會女子的話語,而是拿起手機,翻開了郵件,當張景玄看到上麵出現的一個十歲的俊俏小男孩兒的照片時,神色頓時緊張起來,且麵容刷的一下僵硬。那個小男兒像是在某個海邊玩耍,胖胖的手臂,捧起一抹沙子,那笑容,那眉眼,似乎和鏡子裏的自己,有著幾分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