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這兒多好玩,幹嘛要走?”阿蓮說。

“黑妮等……等我呢。”李美茵朝棗樹後頭望了‘望,黑妮的窗好像開著。

“又是黑妮,黑妮!”阿蓮不高興了,“你又不是她的尾巴!”,阿蓮命令著,“別走,坐下。呆會還玩呢!”拿起一隻大桃子放在李美茵手裏。

·李美茵又坐下了。

“幹嘛不請黑妮?’’昆生問齊娜

“我不滋(知)道。”齊娜搖著頭,“阿蓮說不請野孩子。”

“什麼野孩子?”

女孩子們又沉默了。齊娜歎口氣,吞吞吐吐地說:“沒有爹就四(是不是野孩子?”

“沒有爹叫孤兒,不叫野孩子,”昆生說,“孤兒應當受到照顧的!”

“黑妮不是孤兒,她的爹找不見啦,所以她是野孩子,”阿蓮權威地證明著,“是我媽對我爸說的!”

昆生皺著眉: 華好吧,就算黑妮爹找木到,是‘野孩子’,野孩子又怎麼呢?野孩子哪兒不好啦?”

阿蓮說不出野孩子為啥不好,可她不肯讓步。尤其,昆生幫黑妮說話,她就更不肯讓步。“反正我媽說野孩子不好!還有……黑妮啥都不聽,啥都想管!滿世界就數她能耐!

“幹嘛她就得聽你的?幹嘛你就不能聽她的?你們小丫頭都這樣。”昆生輕蔑地拿起杯子,咕咚喝下一月桔子汁。

“聽她的?我才不呢!”

“那她也沒法聽你的。”咕咚,又一口桔子汁。“昆生,你幹嘛老向著黑妮針找阿蓮不高興了,哪怕是昆生, 一她也不準備讓步了

“那你幹嘛老跟黑妮過不去砂昆生聳聳肩‘

“我樂意!”

“我也樂意呢。”昆生站起來,“我這就找黑妮玩去。”

一直注意聽著看著的李美茵慢慢站起來,跟在昆生後麵:“我……也去”

“不行!”阿蓮跳上前攔在門口寧無論如何,她不能讓昆生出門,如果昆生走了,連李美茵也走了,並且是找黑妮去了砂那該有多糟糕,‘那邊, 一黑妮該樂壞了。這邊,好好兒的生日宴會不就整個砸了?!“你們攔住昆生呀,齊娜,:金珠廠她命令著,“快,快點。“

金珠齊娜一個拽住昆生胳膊,一個拉住昆生衣襟:“昆生,別走別走!

昆生掙脫著,正要奪門而出護,卻迎麵撞上端著托盤的齊娜媽媽,他立即順下手,’有些發窘地側過身去。

“噢,你們在玩什麼?多熱鬧!”齊娜媽媽笑著問。

“昆生香肘(想走):哭齊娜仰著臉嬌聲說‘一產還導哪,忙什麼嵌你難道不輯嚐嚐我做的冰激淩?”齊娜媽媽柔和的、香噴噴的手搭在昆生肩上,昆生就乖乖兒被帶皿又自盡的座位貫少坐下呀廣.齊娜媽媽對李美茵說,“你不喜歡冰激淩?”

李美茵朝窗外瞥了一眼,棗樹後頭,能看見黑妮的窗,那窗關上了。李美茵歎口氣,坐回自己的位子。

藍色托盤放在桌中央,盤裏站著白磁缽,桔黃色的冰激淩在缽中凸出著。

“桔子的!”齊娜歡呼著,“我最西番(喜歡)桔子冰激淩!”她偏著頭問昆生,“儂西番不西番?”

“唔。”昆生不讓自己表現得過分熱心。

“多闊哪!”金珠說,“像個大奶油皮球甜甜的、膩膩的、涼涼的!”

“像隻大白鴨!”阿蓮嚷道。

一點不像大白鴨。”昆生反對著,“藍的、白的、金黃的……像……像……像日出時南極海上的冰山!"

“噢對裏”女孩子們都同意著,“昆生講得好!

“謝謝你把我的冰激淩描寫得這麼有詩意!”齊娜媽媽用冰激淩勺把“冰山”分割成圓球兒,首先分給昆生,然後挨個兒放到每個孩子的小碟裏。細膩、柔潤、隱現著菠蘿塊的冰球兒融洽了先前帶火藥味的空氣。孩子們用小勺挖著吃,冰激淩迷住了所有的人,黑妮就被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