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並不知道所有的陰謀,但方梨,卻必定不可以娶阿溧,誰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陌生,強大,美麗。
年輕的及冠者竊竊私語,眼中無不閃著驚豔。薑溧抬起頭,藍的透徹如同碧波蕩漾的眼眸沁著哀傷,淺淺的疑問之色。
阿溧如此安寧站在那裏,並未歡笑,並未動容,淡然地令人心悸。笑湉恍然驚覺,心中大叫糟糕,她知道了。
“你是誰?憑什麼對我女兒的婚事指手畫腳?”你不要她嫁,她就不嫁,薑斐凜冰冷了黑眸,手中氤氳著藍紫色的美麗光暈。
雷係法術,薑斐凜曾經是赤詩大陸第一天才,雷係單靈根,雷靈先天道體。
黑色霧氣氤氳在笑湉白色長袍的後擺,陰冷威嚴。充滿著強者的自負與高高在上。
氣勢對拚,居然不相上下。
“停下來。”薑溧從地上站起來,長長的藍色裙擺掃過地麵,蜿蜒而上的流蘇結滿了昂貴的寶石,也全是藍色。
“笑湉,你來這裏幹什麼?”蒙著薄薄灰霧的藍色水眸,流淌著更為深邃煙藍色的色澤,而昨夜因為重新擁有光明而突破的實力,卻隱隱約約有跌落的跡象。
“我重傷,小……綏綏昏迷,醒來的時候身邊有一封信,裏麵寫,今天你的成年禮,先有貴女挑釁,後有……”笑湉冷冰冰看向方梨,“後有四方侯次子求婚,然後便是更加險惡的陰謀。”
“這位道君,方梨對天發誓,誠心誠意對待薑溧長公主,絕不負她。”方梨傲然睥睨,堅毅的神色硬化了他身為儒生溫潤如玉的氣質。
“朕沒有意見,全權交給女兒決定這件事。”薑斐凜竭力壓下怒氣,看向女兒。
薑溧冷冷道:“蘇大人,天縱英才,豐神俊朗,薑溧小小公主受寵若驚,君願娶,我願嫁。”
天縱英才沒什麼,豐神俊朗?
所有人看向正漠然而立的薑溧,明眸淡然,唇畔生花。
她,看得見了?
笑湉一僵,她不知道麼?不知道有可能會有陰謀嗎?
“兒臣承蒙雙親撫養,癡長至今,無一建樹,深感有愧。”薑溧咚地一聲跪著地上,薄薄的長裙,透出一點點血色。
“願撫琴一首,恭祝雙親,身體康健,早日成仙。”
華庭皇後微微一歎:“本宮,應了。”
皇帝皺眉:“皇後。”
竟連梓潼也不再喚了。
“阿襄,她看得見了。”華庭皇後苦澀一笑。
皇帝無言。
“兒臣,獻醜了。”
取出香爐,獨幽,她拾了一個木凳,隨意坐下。
“此曲,叫……”她猶豫了一下,“便叫它,極樂。”
玉指泠泠,輕撚慢挑,歡快至極的語調,好像彈曲子的人,快樂地在蹦跳,笑得快要哭出來,那麼快樂,那麼開心。
她好像初生嬰兒,第一次感覺到了世界的美麗和美好,第一次睜開懵懂的雙眸,看著陌生的世界。
她竭力想把所有的快樂傳遞出來,嘴角上揚,似乎在笑。
然而當最後一個音符跌落,她唯一一滴淚,落在琴上,無人察覺。
而笑湉,卻早已笑不出來,她琴藝高絕如斯,自然早早察覺了,那份哀痛,哀寂無聲。
薑溧沉默不語,收回古琴,立在大殿之上,香爐仍舊冉冉生香,溫柔淡雅的香氣。
“笑湉,你走吧,我學不來琴了。”她微微一笑,你看她也和你一樣,彈不出快樂來了,無緣更高的層次。
笑湉複雜地看著她,終究一言不發。
“主人,還要不要繼續。”剛剛的紅衣人換了宮女服飾,立在紫衣少女身側。
“算了,琴路已絕,她已經受到處罰了。”紫衣少女微微歎氣,終究還是不忍心,讓她身敗名裂。
“欽天監何在?”薑斐凜問道。
“微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