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湘點頭,將手上的斷魂刀收起,一副很有誠意的樣子。
“是,是縣令大人!”那男子搖著牙回答到。做他們這一行,供出雇主的姓名是大忌,此次他就算活下來也得遠走他鄉、隱姓埋名了,否則他將會被殺手組織無情的抹殺。
“我,我能夠走了麼?”那刺客警惕的聞道。
韓湘點頭,長身而立,身上有些破舊的長袍獵獵作響,手中斷魂水波流轉,還真有那麼點高人的味道。
那刺客見韓湘點頭,也沒有阻止他,小心翼翼的轉頭就走。
突然,那刺客麵目變得猙獰無比。他顫抖著轉過身體,嘴角開始溢出鮮血,含混不清的嘶吼道:“你,你不講信用。”
“哼,我之前隻說過放你一命,可沒有說過我要放過你一命。”韓湘冷漠的回答,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相信隻有死人才不會報複。
那刺客不甘的死去,死不瞑目。
等斷魂上的血珠滴落,在雪地上開出幾朵淒美的血梅之後,韓湘將其背負在身上,轉身朝森林外走去……那刺客的屍體和被染紅的雪,慢慢的被饅頭飄落的雪花淹沒,消失不見。
龍魂玉中,元始看著韓湘的手段,沒有加以評論,不過卻暗暗的點頭。強者之路,莫不是用萬千敵人的屍骨堆砌起來的。雖然不可濫殺,但是對威脅到自己或者有潛在威脅的敵人,自然要狠。
先前,元始還怕韓湘太過於仁慈。可是,他不知道,韓湘心中的痛苦和仇恨已經將其內心煎熬的堅強、冷漠了許多。對於敵人,他隻會用無情和冷血來麵對。
“師尊,我是否過於嗜殺了。”韓湘心底有些難受,忍不住開口問道。
元始沒有馬上回答,稍一停頓道:“你做的沒錯,強者之路怎麼可能沒有殺戮。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你也應該懂得吧。”
韓湘點頭,心底裏好受了一些,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殺人了,但是總覺得難受。
……
兩天之後,一名麵色稍黑、國字臉、寬口獅鼻的男子穿一身黑色勁裝,出現在了原本韓湘家的院落前。
他看著木門上的貼著的封條,不由的皺眉。
透過木門的縫隙,他看到滿是積雪的庭院裏,原本那顆掛滿火紅色楓葉的楓樹已然變得光禿禿的。楓樹下麵的木製桌椅變得東倒西歪,顯然是人為的。院落內的東西,都已經變得散亂不堪,好像被強盜翻過一樣,一片狼藉。
韓湘長歎一口氣,積雪散射的陽光讓他不由的眯起了雙眼。恍惚間,他仿佛又看到了父親那高大、親切的身影從中門之中走了出來。
“父親!”韓湘眼角再次濕潤。
“ 這位教頭,(教頭是普通人對修士的尊稱)你這是?”此時,一名佝僂的老者,住著拐杖蹣跚的來到韓湘的身邊,小心的問到。
韓湘一驚,剛才沉靜在回憶裏,竟然有人來到身邊都不知道。
“老人家,我叫項寒,是韓教頭的好友。此次不願千裏而來看望好友,可沒想到韓教頭沒有在家?”韓湘認得眼前的老人,他是葛爺爺,小時候韓湘還從他手中要過糖果吃,是個很不錯的老人。
“原來如此!”那葛姓老者搖頭長歎了聲,渾濁的雙眼裏閃現出些許追憶的神色,他絮絮叨叨的道:“韓教頭,不在了,韓湘那個小鬼頭也不在了。唉……多好的父子倆啊,怎麼就……”
韓湘故意裝出愣神、震驚的神色,抱拳道:“韓教頭一家遭遇了什麼,還請老丈告知,我項寒感激不盡。”
“唉……”那葛姓老人再次長歎道:“前些日子,有官兵來抄家,說是韓教頭殺害了田家村的老田家一家五口,又欲襲殺縣令大人……還說韓教頭和他的兒子拒捕,被殺死了……那韓教頭如此好的人有這麼會做這種事情呢?”
葛姓老者唏噓不已,心中為韓雲禮叫屈,不由的說出了對官府不滿的言語。韓湘耐心的聽著,不放過葛老的一絲一毫的話語。
此時,從不遠處的院落裏走出的葛老的兒子,看到葛老和一陌生人交談,臉色大變。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來,將葛老勸阻,並且要強拉著他回屋。
“葛叔!”韓湘默默的觀察著葛叔的臉色,不由的感到奇怪。
那葛叔臉色難看的,連忙阻止喋喋不休的葛老,將其連推帶搡的往家裏推。同時回過頭來,賠笑道:“這位教頭,家父他年紀大了,腦袋有些不清楚,所說的話都不作數的,你千萬別相信啊。”
說完,葛叔就將葛老拉走了,那葛老已經掙紮告訴韓湘他不相信官府的話,讓韓湘為韓教頭一家伸冤……直到被葛叔拉回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