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段寫的虛幻迷離,要不是前麵有段引言:“惠州有溫都監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頗有點遇仙的感覺。
蘇軾寓居定惠院,每到他深夜吟詩時,總有一位美女在窗外徘徊。當推窗尋找時,她卻已經翻牆而去。此情此景豈非正是蘇軾詞上闋所寫:“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由此說來,句中的幽人該是指那位神秘美麗的女子,上闋則是記錄此事了。
當時蘇軾六十幾歲,張先七十還納妾,六十歲也不算什麼的。我很憤慨他為什麼不納那個女子為妾,卻物色王郎之子與她為姻,最終使她鬱鬱而亡。
這個女子好像是為蘇軾而存在,在蘇軾離開惠州後,女子就死去了,遺體埋葬在沙洲之畔。當蘇軾回到惠州,隻見黃土一堆,個中幽憤之情可想而知。於是,就賦了這篇著名的《卜算子》。由此可見,此首詞的下闋是為了紀念那女子而寫:“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這篇序言,短短的數十個字,就婉娩道出了一個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真是精彩絕倫,令人拍案叫絕。
吳曾《能改齋漫錄》雲:“其屬意蓋為王氏女子也,讀者不能解。張右史文潛繼貶黃州,訪潘邠老,聞得其祥,題詩以誌之雲:空江月明魚龍眠,月中孤鴻影翩翩。有人清吟立江邊,葛巾藜杖眼窺天。夜冷月墮幽蟲泣,鴻影翹沙衣露濕。仙人采詩作步虛,玉皇飲之碧琳腴。”
這個記載好像是為了證明那個序言的真實性而作,甚至還有詩為證。且不論其可信度到底有多高,這個故事在當時深入人心是肯定了的。
現今一般以唐圭璋先生的注釋為準,他認為此詞上片寫鴻見人,下片寫人見鴻。
此詞借物比興。人似飛鴻,飛鴻似人,非鴻非人,亦鴻亦人,人不掩鴻,鴻不掩人,人與鴻凝為一體,托鴻以見人。
東坡又有詩雲:“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正月二十二日與潘郭二生出郊遊尋春忽記去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詩乃和並韻》。比喻人生來去如鴻雁,代代往複,生生不已。但一個人的經曆又象春夢一樣,去而無蹤,難以追懷。可以作為對照。
山抹微雲,萬菊堆金,暮秋的濃韻在一汪清溪之上遊弋。秋水悠悠,蘇子青衣素衫,立一葉蘭舟,順流輕渡兩岸霜葉紅於二月花的秋色。前驚白鶴斜入雲,後引鷗鷺水上翩。棄舟上端岸,循著思念氤氳的那條幽徑,深入姹紫嫣紅的秋嵐水雲間。在夢與現實間,與所愛的人穿越時空神會,演繹著萬千風月纏綿。
錦瑟華年,歲月明媚,斜陽流金,暖風揚絮。滾滾紅塵萬千潮,囂攘明滅皆過眼。流年時光如梭,滄海桑田間,多少錦年往事又化雲煙。身在凡塵,心中唯念著她的好,唯願日夜繾綣,雙宿雙飛,足以慰平生。
彈指數華年,華年夢似煙。沐陽披風,行走在秋嶺雲頭。蘇子一柄檀扇睥睨掃,腹隱良謀,胸藏樞機,卻不逐名利錦華,偏是瀟灑任性於詩雨劍花,豪情婉緒於秦風晉月,推崇小兒女的深情,祈今生永守一份浪漫古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