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生的時間,正好是進入夏季的第一天,那天,伴隨著嬰兒的第一聲啼哭,千年以來,從未開過花的茉茶花,竟然也在瞬間綻放。
不知道為什麼……說來,也湊巧,她的父親姓夏……父親覺得這一切仿佛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所以,他就給她取名為夏茉茶。
鎮上的人們,知道這件神奇的事後,都認為這是天意。她還猶記得在七歲以前,鄰居都待她很好,經常給她買好吃的好玩的,讓她每天過得很是開心。
但是,誰也沒有料到,她在六歲之後,竟然會患上這種怪病,出門的時候,都是戴著超厚的口罩。人們見到她這副模樣打扮,都紛紛好奇地問她,這是怎麼回事?出門之後,她心裏一直銘記著父親對她說的話,小茶,記住不要對任何人說起此事,如果問起,你就說是感冒很嚴重,需很長時間醫治。所以,那時,她回答說,沒怎麼,就是感冒太嚴重了而已,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好。大家也沒有懷疑。後來,父親把她關在家裏,她也就極少出門。
可是,紙始終包不住火的。在她要去讀一年級的前幾天,她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一顆貪玩的心,之前,看到同鎮的小夥伴都可以盡情地玩耍,在房間裏還可以聽到她們的歡聲笑語,在她們的眼裏,她隻是個怪人罷了……而她隻能偷偷的在心裏羨慕她們,同時也很恨自己得了這個怪病。沒想到,前幾天,她們主動約她出門玩,她非常高興,還興奮得一晚上都睡不著。所以那天,她趁著父母和奶奶不在家,偷偷跑出門和鎮裏的小夥伴去鎮外玩。鎮外的花香比鎮內的花香更濃,沒料到,她的超厚口罩也抵禦不住,她沮喪地想著,今天玩不成了,隻好回家了。
她就對她們說:“對不起,我現在得回家了。你們不用管我,去玩吧。”說完,她轉身就走。
突然,她們擋住了她的去路,把她圍在一個圈裏。她疑惑不解的看著她們,正要開口詢問。
為首的那個夥伴就盯著她,開口說:“夏茉茶,你不會真的天真以為我們會接受你這個怪人加入我們吧?!”他頓了一下,“笨蛋,我來告訴你我們真實的目的,我們要摘下你的口罩,看看你到底是怎麼了!我的媽媽說,你的感冒不可能到現在都還沒好,肯定是有古怪。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己把口罩摘下來,二是我們來把口罩摘下來。你選哪條?”
當時,聽完這些話,她簡直不敢相信她們竟懷著這種目的來主動親近她。她驚恐的看著眼前這些小夥伴,一時之間,憤怒、傷心這些情緒交錯在她的心裏,最後,她憤怒地大喊著:“你們……實在是太……太可惡了!我哪條都不會選!”
她發瘋似了的,往前衝,她們卻鐵了心的不讓她過去,為首的那個夥伴,讓幾個人把她抱住,不讓她亂動。接著,他滿麵笑容,眸子全是好奇,他伸出雙手,眼看著,他的手離她的口罩不過幾厘米遠,一股濃濃的恐懼襲上她的心頭,她不知哪裏來的勇氣,猛地掙紮,使勁的擺動她的肢體。眼看就要擺脫了,其它人見狀,都來幫忙了。最終,她隻能哽咽地對她們苦苦哀求著:“求……求你們,不要摘下我的……口罩,摘下它,我……會死的……”
得來的,卻是一陣陣笑聲。她徹底絕望了,隻能無聲地落淚,如一個隻會哭的傀儡。他毫不在意她的淚水,不過幾秒的時間,口罩就被摘下來了,他看著她的臉,發現沒有任何的異樣,他大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我還以為她是個醜八怪呢……她剛剛還說什麼……摘下口罩……會死……你倒是死給我看啊……哈哈……”還沒笑完,就被打斷了,“頭兒,她好像真的……要死了……”一個帶有恐懼的稚嫩童聲,顫抖的說著。
他一聽,抬頭一看,隻見,她滿臉大汗,呼吸也微弱起來,臉色刹白,身子向四周晃著,就像風雨中弱不禁風的花朵,一吹就倒……“咚——”的一聲重響,她倒在了地上,意識變得很模糊,陷入昏迷之前,她聽到驚慌聲、腳步聲……她想,這次,她真的是要死了……
待她再次睜開眼,已是三天後。一睜開眼,就看到,父母和奶奶滿臉的焦急。
“小茶,你終於醒了!太好了!你這一昏迷,真的是嚇死媽媽了……”還沒說完,就聽到爸爸的訓斥聲,“誰讓你這麼不聽話,偷偷跑出去玩,這下好了!弄得全鎮的人都知道你的事了……小茶……”最後,這個一向嚴厲的父親,聲音竟哽咽了起來。“唉……我可憐的孫女終於醒過來了……你們都別說了!我留下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單獨跟小茶說說話。”奶奶忍不住地歎息,那時,奶奶已年過六十了,卻還為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