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薄薄的紙張被人用力拴在炎展顏身上,瞬間四散在地上。炎展顏看著散落在自己四周的紙張,“催費單”兩個字刺入她的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炎展顏強忍著不讓她掉下來,心髒一揪一揪的疼痛。
她不能拒絕,無論前麵是什麼,她都不能拒絕!母親還在醫院裏等待著治療,她現在隻有母親一個親人了。
妝容精致的貴婦坐在精致地紫皮沙發上,目光輕蔑地看著站在她麵前的穿著廉價的少女,神態傲慢,仿佛看著一個螻蟻,“就是這幅貧民窟的樣子,你能夠嫁給靳家大少已經瞎貓撞上死耗子。三年,你隻要在靳家待上三年,便有著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黃金白銀,這難道不是你們這種卑微下賤的人豁出命去也想得到的嗎?”
炎展顏雙手緊緊地握住,指甲死死地扣在肉裏,深刻的疼痛讓她完全清醒過來,不至於自己完全失態。
即使是恥辱,也要挺直肩膀承受,她絕不會失態。
就在貴婦冷笑之際,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媽媽,別這樣說。姐姐也是逼不得已。”一個皮膚白皙的女子坐在貴婦的身旁,挽著貴婦的手臂,腦袋輕輕地靠在貴婦的肩膀上,表情滿是擔憂。
但是這並不是令人驚訝的,令人驚訝的是此時與貴婦舉止親密的女子竟然和那位身著簡樸的女子長得一摸一樣。但是完全不同的是,坐著的女子一看便養尊處優,身上的皮膚細膩而光滑,衣服精致而貴氣。
嚴夫人聽到自家女兒帶著哭腔的聲音,對炎展顏的鄙夷更加深刻,寶貝女兒親自被自己撫養長大,何曾受過一點點委屈。但是自從這個賤人出現,自己的女兒一直哭泣,半夜哭著驚醒,怕自己會拋棄她。
嚴夫人橫了炎展顏一眼,輕輕地拍著自己女兒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寶貝女兒,別哭。媽媽一直在這裏。隻要她嫁給靳家,我自然會把醫療費負責到底。即使三年後,她和靳家大少離婚了,她也能得到一大筆賠償費,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喜事,她心裏高興著呢!”
“是嗎?”嚴莉莉抬起精致的麵龐,一雙含著淚珠的眼睛看著炎展顏,仿佛隻要得到一句否定,她就會竭力製止這件事情,可是一時間客廳裏靜默一片。
炎展顏死死地低著腦袋,完全不想看嚴莉莉的表情。
她本不應該打擾嚴莉莉的生活,母親知道莉莉生活的這麼好,一定會非常開心的。至於自己,用三年的自由來換取母親的健康,即使嚴夫人句句挖苦諷刺,她也能夠承受下來。
短暫的靜默過去,嚴莉莉猛地撲倒在嚴夫人的身上,哭著喊道,“姐姐必然是不樂意的。媽媽,還是讓我嫁給靳大少吧!我…我…我會將阿源哥哥徹底忘記!”
說罷,嚴莉莉開始大聲哭泣,傷心欲絕的聲音傳來,聲聲讓人心痛。
嚴夫人見此,一掌打在炎展顏的手臂上,厲聲道,“還不趕快簽字,不然你就和你母親死在醫院裏吧!”
炎展顏彎腰將地上的紙張撿起,一張一張的簽上自己的名字,左手的手臂上紅紅的指印慢慢起來,整個手臂紅腫一片,一看便知有多麼疼痛。
嚴莉莉將頭埋在嚴夫人的身上,眼角卻留意著炎展顏簽字的動作,等最後一個文件簽完之後,她嘴角微微勾起,隱藏在嚴夫人懷中的臉露出一個誌在必得的笑容。
這是你自找的,本來我沒打算對你這樣,但是你卻試圖勾引我的哥哥。
嚴莉莉想到炎展顏第一次到來那天,自己的哥哥眼中那完全不同於看著自己的色彩,隻覺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嚴重的威脅。所以她故意讓靳老夫人注意到自己,故意讓急於尋找孫媳婦兒的老夫人向自己家裏施壓。
這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將這個跟自己的有著一樣容貌的女人嫁入那個地獄般的家庭!不知為什麼,每次見到這個所謂的姐姐,她眼皮就會一直跳動。
她有預感,如果她不毀掉她,她就會搶奪自己從知道自己非親生之後就千方百計得到的東西!
而現在靳家那個地獄,足夠讓炎展顏痛不欲生。即使靳家大少那萬分之一的幾率好了,她也有足夠的把握讓靳家大少將她作為蛇蠍夫人!
炎展顏一步一步走向門外,手裏的紙張仿佛有千金重,似要把她徹底拖垮。
她知道從今天起,她的三年將同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起度過。炎展顏雖然社會閱曆少,但是也明白靳家絕對有問題,不然嚴夫人不會如此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