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時,它用了足足兩個時辰,才回到了慕白的身邊,它沒有去碰慕白,隻是趴在那裏,因為它抬不起前臂,鮮血不斷地溢出,它的生機已經極為脆弱,但仿佛有一股執念支撐著它,讓它哪怕是麵對著死亡,也都要掙紮著去警惕四周,去保護慕白。
“走!”慕白艱難的開口,他的身體持續的劇痛,使得他無法動彈,就連說話,此刻也是不顧元神受創,而艱難發出。
“離開這裏……你……走!”慕白看不到血猴子,隻能看著漆黑的天空。
血猴子抬頭,看著慕白,又看了看那光門,似聽懂了慕白的話語,發出了猴鳴之聲。
“我讓你走!”慕白呼吸急促,仿佛這一句話,用出了全部的力氣。
血猴子身子顫抖,眼中露出悲傷,它爬起身子,來到了慕白的身邊,艱難地抬手撫過慕白的臉,可卻沒有離開。
根本不在意慕白的話語,爬在了他的身邊。
慕白的心在絞痛,他的雙眼彌漫了血絲,看著那石碑上的符文,模糊間,仿佛看到了什麼,可卻抓不住,隻得努力的看著、想著,領悟著。
當第六天的清晨到來時,山下的震動聲、咆哮聲傳來。
吱!
躺在慕白身邊的血猴子低吼一聲,掙紮著站起身,深深的看了慕白一眼,轉身衝出。
那一眼,是絕別,是永恒!
此眼之後,它與死亡!
此眼之後,將成為永恒。
可就在它衝出的一瞬,慕白的手,顫抖中緩緩地抬起,他的雙眼內涅槃花閃動,他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頭,他的身體在這一刹那,站起!
在那一瞬間,慕白的思緒跟隨著石碑上的紋路而走,一股異樣的氣息在體內一閃而逝。
就是那一閃而逝的瞬間,卻讓他受傷之毒解除許多,就連古猿體內爆發的煞氣都微微一顫,變得安靜了些許。
慕白站起,傲然而立,全身散發出滔天的殺意。
掃視四周,突然間滿臉堆笑。
那笑很燦爛!
那笑很美!
那笑充滿殺機!
那笑讓人膽寒。
在他起身的一瞬,仰天發出一聲壓抑了六天的低吼,他的目中露出滔天的殺機,他的身子在這一瞬急速的飛起,直奔一旁而去,剛一飛出,就立刻看到一個手持巨棒的大漢,將棒子高高舉起,向著下方已經快不成樣子的獒犬,狠狠地砸去。
慕白滿臉戾氣,在這一瞬右手抬起,肉身力量爆發到極致。
頓時,狂風呼嘯,雷霆大作。
拳過處,虛空都微微顫抖。
拳出,直奔那大漢而去,轟鳴間,磅礴的肉身力量轟地一聲掀起衝擊,使得那修為在築基的大漢,立刻倒退,使得其四周不少野人,全部倒退開來。
慕白一步邁去,站在了血猴子的身前,他雙目赤紅,右手抬起一揮,快速打出數道水箭。
藍色水箭彌漫天空,橫掃四周。
頓時,慘叫傳出,慕白四周大片的野人,在水箭術地橫掃下,慘叫傳出,四分五裂。
可就在這時,山下有八道氣息衝天而起,那是八道結丹的氣息,他們邁步間,直奔山頂而來。
慕白沉默,沒有去看那八道身影,而是低頭望著奄奄一息的血猴子,蹲下身子,右手撫摸在血猴子殘破的身體,血猴子微弱的雙眼看著慕白,微抬手臂,欲伸手去握慕白手,可是它做不到。
慕白緩緩地抬頭,看著那石碑上的符文,他的四周八道身影已經來臨,可卻置若罔聞。
他望著那石碑,這一刻,他想到了這六天,血猴子為了自己的拚死之戰,想到一直跟隨在自己腳後,歡快的小猴子,想到了那個曾經毛絨絨很是可愛的小猴子,想到了……
就是這樣一個血獸,一個慕白原本以為要祭獻給血棺的血獸,就這樣伴隨著在自己身側,在這血境中安然前行。
慕白想到初時相遇的情景,不由得輕歎一聲。
唉!
歎息傳出,卻是沒有停留,好似在自顧自的喃喃低語。
“此地為無,無窮無盡。一道血符,以封萬靈,明悟可破。”
“血符,封萬靈,如此說來,隻怕連我的煞氣也可以封印。其實,這才是機緣,才獨屬於我慕白的機緣。隻要煞氣被徹底封印,方才可以徹底免除我的後顧之憂啊!”
“笨蛋啊,我早應該明悟的東西,為什麼現在才想到?不過還好,總算不是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