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覺好睡,醒來已是子夜時分,平凡,商秀娥先後起身,望著對方蓬頭垢麵,滿臉灰土的模樣,不由得相視一笑。
梳洗已罷,二人便在溪邊坐了下來。山間晚風徐徐吹來,令人胸懷為之一暢。商秀娥眼望天際,歎道:“可惜我如今身受重傷,倘若再有強敵到來,隻怕難以應付呢!”平凡道:“商姑娘,在下好歹也學了幾年道法,尋常敵人,在下一人諒也應付得了。”商秀娥白了他一眼,嗤笑道:“嘿,你吹得好大氣兒!我問你,倘若對方再來一位元神高手呢?”平凡伸了伸舌頭,笑道:“那隻有勞煩你這位大高手親自出手了,在下一旁為你掠陣便是。”商秀娥“噗嗤”一笑,道:“到了那時,隻怕我也沒法子呢。喂,你肯不肯幫我個忙?”平凡一聽趕忙坐起身子,用力在胸口一拍,大聲道:“姑娘有命,在下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皺一下眉頭的不算好漢!”
商秀娥格格一笑,道:“怎麼,你答應得這麼快,不怕我叫你去死麼?”平凡聞言一怔,隨即嗬嗬一笑道:“你怎麼舍得?”商秀娥臉上一紅,嗔道:“呸,美得你呢!你想為我死還得你看夠不夠資格!”平凡奇道:“這也要資格麼?”商秀娥道:“是啊,我說一句話,自然有千千萬萬的讓你肯為我死,可我卻不稀罕,若是有一個人了,能讓我流出眼淚,那才叫難呢!”平凡“哦”了一聲,仰天向後倒去,閉目道:“我死了!這樣成不成?”
商秀娥見狀一笑,道:“你死了更好,我還巴不得你死呢!”平凡佯怒道:“好個狠心的女人!”商秀娥微微一笑,便不言語了。
過了許久,平凡忽然問道:“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我幫你的忙麼?不知要我幫你作協什麼?”商秀娥收起笑容,正色道:“小子,我如今身受重傷,無法自行恢複元氣,你若是對我有心,煩你幫你幫我重新祭煉,直到我回複元氣為止。”平凡道:“幫你重新祭煉?大概多久?”商秀娥咬了咬下唇,道:“少則五七百年,多則一兩千年也不一定。這段時間之中,你不能有絲毫分神,就算有敵人來了,你也不必理他。我把話說在這裏,幫是不幫,全看你個人的主意。”平凡道:“有敵人來了也不理麼?”商秀娥點了點頭。平凡聽了,一時沉吟不答。
商秀娥靜候良久,見他始終不肯做聲,不禁心中一痛,淒然道:“我知道,此事實在太過為難,若是你答應助我,那便是拿你的性命,來換我的性命了。好,你不願助我,我也不勉強你就是了。”說著眼圈兒一紅,怔怔滴下淚來。
恰在這時,平凡緩緩抬頭,見到了泫然欲泣的模樣,不由得心中一軟,忙道:“不,姑娘你誤會了。在下身受姑娘救命之恩,豈可如此忘恩負義?莫說隻是重新祭煉天都劍,便是再難十倍、百倍之事,在下也絕不敢推辭。”商秀娥一聽,登時大喜,忙道:“小子,你...你此話可真?”心神激蕩之下,連聲音也顫抖了。
“是,在下絕無虛言。”
平凡點了點頭,正色道:“在下之所以一時不答,並非不願相助姑娘,隻是心中有一道難題,一時無法解決而已。”商秀娥道:“什麼難題?”
平凡猶豫片刻,將三清童子留下的一小塊太白元金取了出來,商秀娥一見,不由得一聲低呼:“咦,這不是太白元金麼?”
“正是!”
平凡微微頷首,將自己與三清童子的諸般往事細細說了一遍,末了,方才有些猶豫的道:“姑娘,方才我曾聽你說,你雖然身受重傷,卻仍能以重煉之法複原,那麼...”說著向太白元金望了一眼,續道:“你可有法子,使他變成原來的模樣?”
商秀娥搖了搖頭,道:“你這可難倒我啦。你要知道,一般修道之人受傷,隻需尋個僻靜所在,自行調理便成。可我和他都是法寶元靈,不比凡人,若隻是有些損傷,自然可以重新祭煉,恢複本來模樣;就算無人問津,時候長了,也可以慢慢恢複。可一旦靈識消亡,那便成了廢鐵一塊,再也沒了任何用處。這位三清童子真靈已散,就算重新祭煉,也隻能從符器、法器,一步步從頭再來,慢慢將其煉成法寶,直到重開靈識,修煉出法寶元靈。這就好比一個人死了,魂魄自然投入冥獄,轉世重生一般。就算吃那人重獲新生,也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平凡“哦”了一聲,臉上微露失望之色。
商秀娥道:“傻子,你重情重義,三清童子就算死了,心裏想必也高興得很呢,隻是他真靈已散,連轉世投胎也已不能,這才當真可惜。”平凡亦自黯然。
過了許久,平凡忽然籲了口氣,道:“商姑娘,我該怎生助你?”商秀娥道:“你若真心助我,便在每日子午時分,將這口天都劍祭煉溫養。但看此劍光澤如初,那便是我徹底恢複了。怎麼樣,你答不答應?”平凡道:“好,謹遵姑娘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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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依照商秀娥囑咐,每日子午時分,皆已本身法力溫養神兵,其餘十個時辰,全都用來溫養真氣,調理內息,仗著自家跟腳深厚,又有無數靈丹輔佐,居然也這麼熬了下來。眼看到了半年之後,平凡但覺體內真氣澎湃,直衝腦門,心知這是即將突破之象,不禁越發越發用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