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城主!(2 / 3)

那少年等待許久,依然不見素問出來,索性微閉雙目,在大殿門口坐了下來。苗家寨群雄皆是蠻夷之輩,等了不見出來,均自惱怒,這時都已“爹天娘地”、“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出來。那少年緩緩睜眼,淡淡的道:“諸位弟兄,咱們此行,是為結親而來,常言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連這點小事都忍不住,忍不下,又豈是幹事的材料?”眾人一聽,這才住口。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殿門終於“吱呀”一聲打了開來,秦霜麵如寒霜,快步搶了出來,大聲喝道:“尊主有令:今日見了小姐,心神頓安,便留小姐在殿內說話,請諸位隨我前來,今夜在東廂就寢。”眾人一聽,盡皆鼓噪起來。秦霜見狀,也不惱怒,隻等眾人陸續說完,方才大手一揮,冷然道:“諸位,這裏是天都明河,可不是苗家寨,由不得你們胡來。識趣的,就乖乖搬了過來,晚上還少不得一杯喜酒;若是爾等恣意妄為,嘿,你道我秦霜不會殺人的麼?”眾人默然。

秦霜點了點頭,神色減緩,一伸手,對那少年說道:“姑爺,請隨我來!”那少年道了聲謝,與眾人一同往東廂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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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年回到房中,見時候尚早,索性盤膝而坐,默默吐納運息。約摸過了兩個更次,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他方才睜了雙目,從床上躍了下來。

推門出外,隻見一輪紅日緩緩西沉,倒有一小半沒入了地平線以下,血紅的夕陽,仿佛一個巨大的血球,在天地間散發著一片血腥的紅芒。夕陽之下,無數身影往來穿梭,瞧模樣倒像是在操辦喜事一般。

一想到“喜事”二字,那少年不禁搖了搖頭,暗道:“也不知我那泰山是怎生一副脾氣,若是他性子平和,倒也罷了;若是他和我家妹子一般刁鑽古怪,那可不易應付!”想到素問,他忍不住麵露微笑,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癡了。

驀地--

一陣低沉短促的簫聲,突兀之極的傳入了他的耳中,頓時打斷了他的冥想。那少年回過神來,卻早不見了簫聲,抬頭望去,但見四下裏人群忙忙碌碌,又哪有一個吹簫之人?

如此等候良久,耳中再無簫聲傳來,那少年運起法力,仍是查不出絲毫異狀,不由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是我太多疑了,那吹簫之人也許...”一言未畢,忽然間隻覺胸口一震,那低沉有力的簫聲,再次傳入了他的耳中!

“咦?”

那少年一聽簫聲,不禁疑雲大起 估摸著簫聲是從西北方向傳來,索性捏了個隱身法訣,大搖大擺的跳上空中,循著簫聲傳來的方向追了過去。

漸行漸遠,簫聲也變得越發清晰起來。約摸飛出四五十裏,竟已到了宮殿盡頭,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而那古怪的簫聲,也就此徹底消失,完完全全的沒了蹤跡。

“奇怪,奇怪!”

那少年搖了搖頭,四下裏打量了一番,隻見林中空蕩蕩的,竟是連一個人影也無。他運起法力,想要探查林中有無人眼,然而查探許久,卻始終無有一絲異狀,就好像剛才的那段簫聲,完全隻是一場夢魘一般!

“別裝神弄鬼了,出來罷!”那少年皺了皺眉,大聲叫道。

話語聲中,那簫聲再度響了起來,隻是這一次,簫聲傳來的方向不在身前,而是在他的背後!

難道--

那人竟然躲過了他的靈識探查,反而趁著這一瞬間的機會,躲到了他的身後不成?

如此說來,豈不是那人的修為,還要遠遠在他之上?

“你是誰?”

那少年並不回頭,仍是擺著防禦的姿態,沉聲道:“閣下三番兩次戲弄,究竟意欲何為?”

回答他的,仍然隻有那低沉幽咽,卻又有力無比的簫聲!

“閣下到底是誰?”

那少年哼了一聲,冷冷的道:“藏頭露尾,鬼鬼祟祟,算哪門子的好漢?”

“你說對了,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英雄好漢。”

話語聲中,那少年隻聽身後一陣腳步聲響,有人從身後緩緩走來。那少年猛一旋身,隻見那人約摸三十來歲,一身月白衣衫,姿容秀麗,器宇軒昂,竟是一位俊美已極的中年男子。那少年與他一比,頓時有如街邊乞兒一般。

“你是誰?”那少年皺起眉頭,問道。

白衣人聞言不答,徑自走到他的身前,緩緩蹲了下來。那少年見了,不禁好生奇怪,忙問:“喂,你這是做什麼?”

白衣人輕歎一聲,更不抬頭,一伸手,身前長草無風自動,緩緩向兩邊分開,露出了一座四尺來高、青石雕成的墓碑。夕陽之下,隻見碑上鐫了一行朱紅大字:“愛妻馮琳之墓”,六個大字之旁,又鐫了一行小字,寫的是:“未亡人杜少陵謹立”。那少年見了墓碑,敵意漸去,低聲問道:“墓中葬的,可是尊夫人麼?”白衣人點了點頭。那少年又問:“你叫杜少陵?”白衣人又點了點頭,低聲道:“今天是她的忌辰,我特地來看她的。”那少年道:“原來如此。此人對亡妻一往情深,應該也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