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天書(中)(2 / 3)

“什麼怪事?”平凡、楚若曦齊聲問道。

萬慶嵐頓了一頓,說道:“那位王夫人生產之時,肚子足足腫起了七八尺高,可是奇怪的是,盡管她肚子已經撐成如此模樣,竟然也沒有爆裂開來,反而皮光肉滑,綿軟無比,倒似比最柔軟的絲綢錦緞摸起來還要舒服一般。”

“這二人見狀,自然大吃一驚,尤其是那穩婆,更險些把王夫人當做妖怪一般看待。若不是那姓陰的農夫苦苦哀求,隻怕那穩婆當場就要大叫一聲,奪路而逃了。”

“沒過多久,王夫人便開始生產了起來。她生產之時,與尋常女人無甚區別,隻是生產之時痛苦異常,倒像是地獄裏滾過了幾遭一般。那穩婆心中念佛,口中不住出聲指導,終於隻聽‘哇’的一聲,一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探出身來。”

“這孩子便是冥皇了,是麼?”

“是啊!”萬慶嵐點了點頭,說道:“冥皇出世之後,王夫人的肚子登時小了一圈,沒過多久,第二個孩子也出出世了。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直到第十個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下地來。等著十個孩子生了下來,王夫人也已氣力耗竭,油盡燈枯而死。”

“原來他們是孤兒。”平凡默默在心裏說了一聲,抬頭問道:“對了,那後來呢?”

萬慶嵐歎了口氣,眼中忽然露出一絲悲憫之色,低聲道:“那姓陰的農家本就貧困,這時又新死了妻子,處境自然越發艱難。他一想到妻子難產而死,便忍不住心頭悲痛,好幾次都險些一頭撞死,與愛妻共赴黃泉。可是每一次他看到十個孩兒孤苦伶仃的模樣,卻又狠不下心來了。他苦思良久,終於想到了一個法子,借著替財主作工機會,又討了份放牛、喂雞的差事,借著牛奶、羊奶,勉強讓十個孩子活了下來。”

平凡聽到此處,終於忍不住問道:“照你和麼說來,他們一出生就沒了母親,打小兒相依為命感情應該十分深厚才是,為何那老六竟然罔顧兄弟情義,如此不顧一切的與冥皇為難?”

“一般來說,是的。不過...”萬慶嵐微微一頓,續道:“這位陰長庚,也就是冥河老祖,偏偏與別人不同。”平凡奇道:“咦,有什麼不同?”

萬慶嵐道:“那姓陰的農人自從放牧、養雞以來,整座農場的牛奶、羊奶都可說是永遠吃喝不盡了。若是別家的孩子吃奶,比如每人都有的吃,自然不會去搶別人的,可他從小性子就乖僻異常,自己覺得不好吃的,也決不讓別人去吃。自己若是不開心了,也一定要弄得別人和他一樣不開心。所以時間一長,大家都對他敬而遠之,不論作工、玩耍,都不願和他在一起了。”

“原來如此!”平凡冷笑一聲,說道:“這就叫‘三歲看八十’了,那陰長庚從小就是如此乖僻,難怪別人不願意理他,什麼兄弟之情,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裏去了。”

“誰說不是呢?”萬慶嵐搖了搖頭,苦笑道:“那陰長庚越是無理,別人越是不願理他,他的性子,也就變得變得越發孤僻。平日裏與眾兄弟齟齬不斷,不是與眾兄弟口舌大戰,就是對他們拔拳相向。有一次眾兄弟實在忍耐不住,將他用被子蒙住了頭,狠狠的打了一頓。”

“可是這件事情,不久便傳入了那姓陰的農人耳中,他見到陰長庚傷痕累累,想起過世的亡妻,不由得又是惱怒,又是難過,當晚,便當著陰長庚的麵,將其他九位兄弟狠狠的打了一頓。如此一來,雙方嫌隙自然越來越深。”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沒有什麼,畢竟孩子心性,最是健忘不過,雙方雖然時有衝突,畢竟還是親生兄弟,事後自又和好如初。可是事情的轉折,就發生了某一年的冬天。”

“這年冬天,春節來得貼別早,財主家的孩子,早已換了新衣新帽,添了新置的棉襖,而陰氏兄弟,卻仍是往常打扮,一色的破布夾襖。這日午間,姓陰的農戶帶著陰長庚,前往財主家搬送柴火。”

“父子二人到了柴房,交了柴火,得了管家的賞錢,前往廳中向財主請安。那陰長庚進了廳堂,隻見人人身穿綾羅,個個腰佩紫金,他一看之下,自然是說不出的自慚形穢。好容易拜過了年,領了賞錢,陰長庚一步一回頭,望著眾人身上衣衫,怎麼也舍不得回頭。”

“當晚回家,那姓陰的農人買了幾個酥餅,二兩臘肉,便拉著陰長庚回到了家中。眾兄弟見他huilaiziran少不得嘰嘰喳喳,好一頓議論,陰長庚看著眾兄弟羨慕的目光,心裏當真說不出滿足和高興。他等到眾兄弟說完,這才故意歎了口氣,做出了一副眉頭深鎖,揪然不樂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