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之間,忽聽身後玉虛長老高聲叫道:“賢侄且慢!”平凡回過頭來,冷冷的道:“怎麼?”
玉虛長老衣袖一拂,那塊太乙元金鐵母“噗”的一聲,躍入掌中,隻見他手掌一攤,推了過來,急道:“敢問賢侄,這塊太乙元金鐵母,你是從哪裏得來的?”平凡嘿嘿一笑,說道:“既然你請不動掌教真人,又留我作甚?這塊太乙元金鐵母,本就是蜀山之物,我不過受人之托,將此物還給蜀山罷了。此物既已送到,晚輩任務已然完成,告辭了!”言罷,身形一晃,早已搶到數十丈外。
“小友且慢!”
平凡甫一舉步,猛覺肩頭一沉,不由自主的倒飛而回,跌入了先前打坐的蒲團之中。他回過頭來,冷冷的道:“怎麼,難道你們蜀山還要強行留客不成?”
玉虛長老聞言,臉上一紅,趕忙稽首為禮,遜謝道:“不敢!小友誤會了!老道之所以出此下策,便是想問一句,這塊太乙元金鐵母的主人下落。無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平凡、萬劍一、柳青瑤見他前倨後恭,盡皆大奇。
平凡見他賠禮,心中怒氣稍平,當下一整衣衫,說道:“回長老:這塊太乙元金鐵母,的確並非晚輩之物,隻是本門一位前輩臨終之時,交由晚輩保管而已。這位前輩坐化之前,曾經一再囑咐,命晚輩他日若有機緣,須得前往蜀山一趟,交還此物。”
玉虛長老聞言,臉上神色變了幾變,說道:“原來如此。”頓了一頓,又問:“他臨死之前,可留下什麼話語沒有?”平凡略一思忖,答道:“有的。孟師伯臨去之前,曾念過一首詞,好像是‘斜風細雨作春寒’...又有什麼‘寂寞淚闌幹’
,又說什麼‘此時縱得長生,亦不可易半日聚首,悔甚恨甚’之類的。”玉虛長老點了點頭,低聲道:
“ 斜風細雨作春寒。
對尊前,
憶前歡,
曾把梨花,
寂寞淚闌幹。
芳草斷煙南浦路,
和別淚,
看青山。
昨宵結得夢夤緣。
水雲間,
俏無言,
爭奈醒來,
愁恨又依然。
展轉衾裯空懊惱,
天易見,
見伊難。”
平凡隻聽一半,便即心中一跳,說道:“是啊,是啊!正是這一首詞,不知前輩如何知道?”玉虛長老淒然一笑,解下發帶,一頭青絲直落下來,就連那張原本十分俊秀的模樣,也突然變化了起來。平凡瞠目直視,隻見他檀口瓊鼻、鳳目修眉、五官小巧,膚色雪白,竟從一個英氣勃勃、清秀異常的男子,變作了一個傾國傾城、清秀絕俗的美貌女子。這時就算她在蠢十倍,也已猜到了對方身份,趕忙撲倒便拜,口稱:“弟子拜見雲嵐兒前輩!”
雲嵐兒淒然一笑,兩行珠淚滾落下來,喃喃的道:“神通、神通,我為了你被爹爹囚禁在此,足足一千多年了!你雖不在世上,卻依然記掛著我,命這少年將這塊鐵母送還與我。好,好!你既然忘不了我,我自然不會負你。平師侄、萬師侄,你們隨我來罷!”言罷,轉身向樓下走去。平凡、萬劍一對望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隨後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