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賊,這回你還逃得了麼?”
敖無月哈哈一笑,隨手將一麵皂色令旗拋了過來,說道:“老劉,現下我便將此陣交與你手,你可得好生看著,莫要讓那臭賊跑了。你家主公那邊,也不知到底勝了也未,我去瞧瞧便來。”劉鼇接過令旗,點頭道:“如此小人遵命便了。”敖無月展顏一笑,駕了遁光徑自去了。劉鼇取了令旗,自去看守陣法不提。
卻說這老妖接了令旗,不敢怠慢,當下便學著敖無月的模樣,左手掐訣,右手握旗,雙目一瞬不瞬,緊緊盯著陣中不放。眼見陣中一個小小嬰兒左衝右撞,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出,直被漫天風雪,凍得不住瑟瑟發抖。劉鼇隻瞧片刻,便忍不住哈哈一笑,心道:“這老道如此惡毒,正該教他受個好的!”
正自歡喜,忽然間心念一轉,忖道:“是了,敖姑娘之所以布下此陣,目的便是鏟除這名惡道來著。正好陣旗如今就在我的手中,倒不如我索性助她一把,把這惡道一發凍死,一來為主公絕了後患,二來也好讓她知道,我老劉也不是無用之人。”一念及此,心中登時大感得意,大手一揮,瞬間便將令旗舞動了三四十下。
隨著陣旗揮動,陣中登時狂風呼嘯,大雪紛飛,威勢之強,竟比比先前大了一倍不止。漸漸的,雪花越落越多,到了後來,居然下起了三四寸長,尖利無比的冰錐來。再看玉元子時,隻見他整個元嬰都縮成了拳頭大小,仿佛一個火紅色的小小圓球,不住在風雪中來回閃避。颯颯寒風,和著無數冰錐,在陽光下燦然生光。zhe 這場景,當真既詭異,又壯觀。呼呼風聲之中,還夾雜了玉元子斷斷續續的慘叫喝罵之聲。
漸漸的,冰錐越落越急,玉元子的叫聲也變得越發淒慘,到了後來,叫罵之聲越來越低,慢慢的隻剩下有氣無力的喘息聲。漫天風雪之中,隻見一個火紅的小人滿身鮮血,神色猙獰,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這小人喘息一陣,嘶啞著嗓子叫道:
“放...放了我...求...求求...你放...了...我...”
劉鼇聞言,冷笑道:“想要求我放你,哪有這般容易?你這廝背信棄義、陰險毒辣,倘若今日我放了你,他日又有誰來救我?你就乖乖的認命了罷!”言罷,手中令旗一展,再度揮舞起來。玉元子一聽,登時大怒,當下把身一縱,迎麵便朝劉鼇身上撞來。劉鼇長笑一聲,伸指一彈,早有一道藍光飛出,在空中化作了一隻藍瑩瑩的大手,將他推得連翻十七八個跟鬥,又複跌入陣中去了。
“想死,可沒那般容易!”
玉元子正驚怒間,猛聽劉鼇一聲怒喝,令旗揮處,陣中一團白霧升起,眼前景物頓時為之一變。凝神看時,隻見迎麵是一片火紅色的深穀,穀中怪石林立,寸草不生,原來竟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紅色荒漠。荒漠地底熱氣蒸騰,便似一個極大的火爐,不住向外冒著熱氣。天空之中,一輪紅日高掛天穹,一望之下,便知悶熱之極。玉元子甫脫冰凍,又陷洪荒,心中驚懼,當真無以複加。
過不片刻,忽見劉鼇令旗一展,將陣法重新發動起來。耳聽得雷聲一響,四周景物,霎時間又變得渺渺茫茫,模糊不清起來。正自驚愕,猛然間隻聽“呼”的一聲風響,一道金光伸縮如電,直奔他的腰間射來。
“你奶奶的!”
玉元子怒罵一聲,趕忙起身縱躍避過,耳聽得“噗”的一聲,那道金光釘在壁上,“嗶嗶剝剝”的燒了起來。火光之中,一股灼人熱氣撲麵而來,幾乎將他須眉也都燒得焦了。等到他雙足一觸地麵,隨後又有兩道金光射了過來,耳聽得劉鼇的聲音笑道:
“老鬼,你再接我一道法術如何?”
話音一落,便見兩道金光同時飛起,徑直化作了兩朵金色蓮華,一左一右,同時向他身上射了過來。玉元子見勢不妙,趕忙一聲尖嘯,口中一股鮮血噴出,竟是在這瞬息之間,重新凝聚了一具身體出來。火光照射之下,隻見此人昂藏九尺,神態威猛,居然是一個十分魁偉的雄壯男子。
那雄壯男子現了身形,見了金蓮也不躲避,口中長嘶一聲,仿佛雷神降世,天將臨凡,渾身上下,都傳出了一陣劇烈的“劈啪”聲響。驀地,隻見他雙目精光暴漲,大喝一聲,雙掌之中,各有一張電網浮現,“啪啪”兩記脆響聲中,生生將這兩朵金蓮抓爆。
他,竟是不懼陣法的威力!
在他對麵,劉鼇早已驚訝得張大了口合不攏來,在他心中,此時來來去去的都隻剩下了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