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宛言都是萎靡不振,昏昏沉沉,緣希的死,讓她深深地陷入了痛苦的深淵裏,不能自拔。
宮中接二連三的傳出了宮女被虐,宮人被殺害的案件,有的已經被調查清楚,隻不過是極少數的案件,有的仍是一團迷霧。現在,宮裏麵人心惶惶,眾說紛紜,讓宛言害怕不已,擔心不已。
七月二十日這一天,天氣晴朗,並不炎熱,偶爾有絲絲微風,但宛言的心情可不是這麼好。
她四處調查鳳顏,桂寧,柳玉的消息,隻要見到一個宮人,就塞銀子給他們,拜托他們辦事。
這些個宮人們,經不起金錢的誘惑,就答應了。遇見靠譜的宮人們,沒有尋到一絲消息,就稟報一聲,遇見不靠譜的宮人們,可能連吭也不吭一聲,就直接卷款跑了。
幾天下來,宛言損失了不少銀子,消息卻一點都沒有得到。
次日,她坐在門檻上,神情恍惚,雖然哼著“小蘋果”,但一句也沒有哼到調上。
千秋鬱悶呐,見到主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不心疼,於是,她輕輕地走了過來,坐在宛言身邊,一言不發。
就這樣沉默了半晌,千秋才鼓足勇氣開口:“娘娘,這些日子宮裏傳的謠言是假的。”
“怎麼可能?一定是真的,這皇宮太可怕了!”宛言低著頭,悶聲悶氣地說道。
“唉,娘娘,您總是這麼多愁善感。”千秋無可奈何。
“千秋。”
“?”
“你說,我當這個娘娘,到底是為了什麼?我自己覺得毫無意義,你認為呢?”宛言嚴肅地問道。
千秋一聽這話,全身流動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了,杏眼圓瞪,嘴唇顫抖,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娘娘,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您千萬不要尋短見,您要是走了,留下千秋一個人,千秋該怎麼辦呀!”
宛言疲憊地笑了:“傻丫頭,你怎麼知道我要尋短見呢?看把你嚇得,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不會再蹈緣希的覆了。”
“那就好,緣希娘娘雖然走了,但她還在天上看著我們呢!如果您要尋短見,她一定會罵您沒出息,恕千秋不恭!”千秋睜大雙眼,望著天空,出神地說。
宛言笑了:“唉,千秋丫頭,你不知道,在這皇宮之中,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千秋乖巧地點了點頭,說道:“娘娘,說句實在話,我想家了!”
“想家?”
“嗯,我的家鄉,諸暨長寧鄉,我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村丫頭,原名叫芳婷,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八歲以前,我是無憂無慮的,父親種地,母親紡棉,男耕女織,他們感情特別好。可是,在我剛滿八歲那一年,母親得了天花,幾天就去世了,父親因為傷心過度,常年勞累,得了肺癆,也去世了。那一年,江南發大水,洪澇成災,淹了我的家,我無家可歸。那時候,來長寧鄉賑災的江員外,也就是娘娘您的父親,見我可憐,便收留了我,給我改名為千秋,讓我服侍您。江員外的大恩大德,我畢生難忘!”千秋激動地說。
“真是沒有想到,千秋,原來你也有這麼曲折離奇的身世呀!”宛言驚訝地合不攏嘴。
“娘娘,千秋在皇宮裏,隻有您一個親人了,所以請您答應千秋,不要離開千秋,好麼?”千秋的眼眶裏,有一種異樣的東西在閃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