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塘一愣,回想起毒發倒地時,突然環繞上來的那個結實溫柔的懷抱,心裏泛起了些微暖意,垂頭靦腆一笑。
言疏看著她笑了,心下歡喜的很,又急忙起身走到一旁翻箱倒櫃找出來一個小木盒子,走過來打開遞給她,說:“這是我那天準備送給你的禮物,還沒來得及給,你看看喜歡不喜歡,若不喜歡,我找人給你定製。”
燕塘接過來,那是一隻碧玉釵,觸手溫潤,水靈通透,喜歡之餘又有些猶豫,“我平日裏不愛裝扮,這樣貴重的白玉釵,送給我可惜了。”
言疏自飲一口茶,笑說:“哪裏話,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才可堪與你相配。你若怕摔了,不要緊,摔了這一支,我替你找出更多更好的來。”
說完之後,言疏伸手把那玉釵接了過來,走到燕塘身邊,輕輕為她挽上一段青絲,把那隻釵珍而重之的插了進去,末了仔細端詳,眼含笑意,說:“看來這結發的手藝,我以後得多練練了,要不然阿塘的十分美貌,倒被我磨滅的隻剩七分,這樣不好,不好。”
燕塘瞅著他那故作姿態的搖頭晃腦,忍禁不禁,再次莞爾一笑。
喚海樓內,飛鸞打著噴嚏,期期艾艾的纏繞在聽潮身邊,嘴裏不停地叫嚷著:“你口口聲聲說是要為燕姐姐看病,可是燕姐姐人呢?人呢?你不把人接回來,放在哪裏看病?除了喚海樓,哪裏還有更安全的地方不成?”
聽潮本就一大堆事情,被他攪弄的心煩,不停地伸手趕他:“去去去,一邊兒去。你燕姐姐的事情,我心裏自有分寸。倒是你,別乘著阿塘不在,就找機會偷懶,還不趕緊去練你的刀。過一陣子阿塘回來了,你若是把她教的都忘光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飛鸞聞言大喜過望,“燕姐姐還會回來嗎?”
“那是自然。難不成一直任由她在外麵,她的病治好了,當然就要回家的。還有,我現在馬上要去聞人堂,你給我乖乖回屋,哪兒都不準去,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飛鸞一邊答話一邊往前湊了湊,“去聞人堂做什麼?去殺人,還是去找李叔華那個瘋子?”
“說話客氣些。”聽潮抬手就給了他一記爆栗,“還不是為了前幾日劉和被殺的事情,你李叔叔說是有了線索,我得過去一趟。你趕緊回屋,回屋。”
飛鸞躺在床上思考良久,還是決定偷偷溜出來一趟。並且,還裝作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走的大門。
幸虧,一路走來並沒有碰到幾個人,大概最近多事連發,大家都自顧不暇。
李飛鸞好不容易捱到大門口,就聽得門外傳來一陣馬嘶長鳴,他鬼鬼祟祟探頭去看,隻見一個姑娘背著包袱剛剛從馬背上跳下來,姑娘似乎有些著急,幾步跳上了台階。
待到飛鸞看清了那位姑娘的麵容,立時驚喜的大叫一聲“白姐姐”,衝出去抱住了她。
姑娘一愣,待看清來者是誰後,頓時笑靨如花。
這位李飛鸞口中的“白姐姐”,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妙手神醫,白謠。
白謠就跟李聽潮的大師兄一樣,久居深山鮮少露麵,想要求她醫治的人須得捧了貴重禮品,親自前往深山老林求見。並且,救與不救,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白謠治病的法子,走的也不是尋常路,她特別倚重於以毒攻毒的法子,以至於一直以來,敢向她求治的人,實在寥寥可數。
李飛鸞見到久違的姐姐,高興萬分,拉著她說了好些話,一股子疑問也都倒了出來。
“白姐姐,你怎麼就來洛城了,你不是不愛出山的麼?”
白謠笑笑,刮刮他的額頭,“我自然不愛出山。隻是你姐姐千方百計求了我,我與她什麼交情,倒害得我不來不行。”
“我姐姐求你?我姐姐她又沒病,倒是我,我最近著了風寒,病的不輕,姐姐既來了,也該好好替我看看。”飛鸞一邊口無遮攔的熙熙攘攘,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珠子一轉,立刻改口問道:“我姐姐有沒有說是替誰治病來著?該不會真的是我吧?”
“哪有這樣咒自己的,飛鸞,你還跟個小孩兒似的。老實告訴你吧,你姐姐說是樓裏一位很重要的的人物,不小心中了逍遙派的奇毒,逼著我一定來看看。我拗不過,隻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