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還在源源不斷的從墓道深處爬出來。不過片刻的功夫,除了燃著磷火的地方。我們前方的墓道都變得漆黑一片,那些黑色是數不清的蟲子堆積而成的,讓人看上去就毛骨悚然。不過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些蟲子似乎有些怕閻王江,它們停留在離我們兩三米遠的地方,不再前進。
“閻王江……你看這些蟲子……它們似乎有些怕你……”我不敢挪動腳步,隻是呆呆的望著這種我從來不曾見過的場景。
蟲子還在蠕動,但不過片刻的功夫,卻突然安靜了下來。我還在疑惑,卻聽見墓道深處傳來一陣清脆的鈴鐺聲。這鈴鐺聲著實有些詭異,因為聽得這聲音的我竟有種想一睡不起的衝動。
“沈隨安,不能睡。”臉上傳來一陣疼痛,我的心神逐漸清晰。閻王江正看著我。
“沈隨安,你快走。”閻王江的臉上是我從未看過的沉重。
我不知道這墓室的深處到底隱藏著什麼,但我卻明白這封閉了如此之久的諸葛墓中絕對不可能還有活人。而閻王江的表情也告訴我。我們這次,絕對是遇上大麻煩了。
沒等我說些什麼,那剛安分下來的沙隕蟲又開始騷動起來。
閻王江揮動古劍,在自己的手心上拉了一條口子。他依舊麵不改色,但我的心確猛然顫了一下。我下意識的走上前去,直勾勾的看著他那蒼白的臉。而此時的我,竟有些愧疚。
鮮血從他的手心流出來,奇怪的是,那血的顏色竟然不是鮮紅的,而是一種詭異的暗紅色。血腥味飄散在墓道中,沙隕蟲似乎是遇到什麼大敵,如潮水般退去。
鈴鐺聲並沒有停止,而是離我們越來越近。“閻王江,你到底是什麼人?這墓道深處的東西又是什麼?”閻王江靠著牆壁,他低著頭,緊握著那把古劍。
“墓道深處的東西,叫陰屍。”閻王江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他似乎有些喘不過氣。
他並不想對我說他的來曆,我也隻好不去過問。我走過去扶起他。閻王江如今這個樣子,怎麼跟別人鬥。隻好先出諸葛墓,等到於楠和十八來了再說。他倚靠在我身上,臉色越來越難看。我扶著他,艱難的轉過身。但轉過身的瞬間,我卻傻了眼。
“門呢……門呢?門怎麼不見了?”我有些慌了。明明進這諸葛墓不過一時半刻,但這門卻轉過身就不見了。這不科學啊。
生怕自己遺忘了諸葛墓門的位置,我放下閻王江,開始沿著牆壁摸索起來。
不見了,都不見了。剛才的草船借箭圖,七星續命圖。這些壁畫竟然都不見了。隻剩下光禿禿的牆壁。
鈴鐺聲離我們越來越近,我的內心也越來越恐懼。
“閻王江你醒醒……你醒醒……閻王江……門不見了,咱們會不會就死在這裏了。”我使勁搖了搖閻王江,但他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昏了過去,此刻已經人事不省了。被綠色火光充斥的墓道格外陰森。閻王江昏了過去。諸葛墓門也不見了。如今隻餘我一個人麵對這詭異的墓道和詭異的鈴鐺聲。說不害怕那是假的。我隻好從閻王江的手裏拿過倚天劍,坐在他旁邊。
“奇怪,這墓道,哪裏來的水。”鈴鐺聲戛然而止,但此時的我卻更加警惕。
突然,臉上一涼。我伸手一摸,原來是墓道頂上的水滴滴到了我的臉上。
不對!我猛然回過神。這墓道許多年沒進過人,墓頂怎麼會有水珠滴下來。我站起身,下意識的抬頭望去。
目光所及處,心髒驟停,隨即開始狂跳。眼前是一張腐爛了的臉,兩個眼珠掛在眼眶外麵,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他的鼻子,就觸在我的頭發上。這時我才明白,剛才滴在我臉上的,是這腐屍臉上的屍水。
胃裏有些泛酸,這屍體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了,應該是以前來盜墓的人,結果死在這墓道裏了吧。我這樣想著。
正當我出神的時候,頭上的屍體掉了下來。撲通一聲,地上揚起了些許灰塵。屍體麵對著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屍體的表情變了,剛才是詭異。此刻看上去卻有些陰狠。
我有些嫌惡,正準備拖著閻王江到旁邊去的時候,那屍體的眼珠卻掉了出來。眼珠滾著滾著,居然就停在了我的腳邊。雖然那眼珠已經爛了,但我總是有種預感,那對眼珠子,正在直勾勾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