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才走到一半,就有一個人忽然站了起來舉起手說道:“我,我要報名成為誌願者!”
站起來的人,居然是陳航……旁邊的陳觀蔭。就連陳航也沒想到剛才怕得要死陳觀蔭居然會在第一時間站起來。
“哦?這位醫生,您是哪家醫院的?”作為第一個站起來報名的人,陳觀蔭也引起了鄧景勝的注意。
“我,我是……南方醫院的醫生,我叫陳觀蔭。婦科……”陳觀蔭開口說道,看他的表情,略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同時也有點緊張。他的身子有點微微發抖,足以可以看出他作出這個決定到底用了多少勇氣。
這樣年紀輕輕的男醫生去做婦科醫生的確實也很少見。
聽到這番話,本來在場那壓抑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破了。還有不少人在聽到了陳觀蔭的話之後低聲笑了起來。
這會兒陳航也終於記起來了,南方醫院,不就是什麼南方女子醫院嗎?在電視上麵經常賣什麼無痛人流,第二天就可以上班那廣告的醫院?
陳觀蔭聽到了笑聲,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確實忽然就響了起來:“你們有什麼資格笑?”
開口的人正是陳航,這個時候,他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陳觀蔭的肩膀,然後就掃了在場的那一群人。
“這位陳醫生,我不管他是什麼類型的醫生,我隻看到了在麵對著這麼恐怖的疫症時,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人。你們誰可以保證,在疫區沒有產婦?你們誰可以保證疫區沒有初生嬰兒?他有勇氣勇敢地站出來,就意味著在疫區可以多一份支援。你們覺得他可笑嗎?”
陳航的這一番話剛出口,全場都沉默了。
陳航的聲音不停地在所有在場的醫生腦中回響。是啊……他們有什麼資格嘲笑人家?
那個陳觀蔭,即便隻是一個婦產科醫生,他卻是第一個主動報名提出進入疫區,進入那可怕的地方。
而他們自己呢?除了沉浸在那照片散發出來的恐懼之中,以及嘲笑其他人之外,他們還做了什麼?
看到了現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陳航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叫陳航。是中心醫院的醫生。我也願意成為這一次的誌願者。”
“我關恒,人民醫院的醫生,願意成為誌願者。”
“我王鵬飛……”
“我……”
在陳航開口之後,陸陸續續又有不少人開口願意報名。
看到大夥在踴躍報名,陳觀蔭就幹咳了一聲,對陳航說道:“陳航兄弟,這一次謝謝你了。唉……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剛才為嘛會忽然那麼有勇氣。”
“得,你剛才不是說你自己滿手鮮血嗎?還怕個毛線。”陳航打趣道。
“那是,我接生的孩子沒一千都有幾百了。百分之八十的順產率。醫院那邊都給我封了一個外號叫千手觀音了。”陳觀蔭自豪地說道。
“千手……觀音?”陳航滿頭黑線。
“是陰暗的陰,你懂的。”陳觀蔭擺出了一副心照不宣的樣子,看了陳航一眼說道。
“我去,你真猥瑣。”陳航忍不住就罵了一句……
“好吧,不管你怎麼說,我都得謝謝你。”陳觀蔭幹咳了一聲道。
陳航確實搖搖頭:“是我要感謝你才對。我本來就是華崗鎮的人……我的親人跟朋友都在那兒。真的,謝謝你……”
十五分鍾之後,這些醫院的誌願者大部分都報名完畢了。結果還是略微有點讓陳航失望。因為願意前往華崗鎮的醫護人員也不過是六十多個而已。僅僅隻有一台旅遊大巴的乘坐人數。
其實這個結果已經算很好的了。畢竟華崗鎮那邊的情況,確實是太恐怖了一點。誰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隻可惜,相對於華崗鎮的常住人口來說,這六十多個人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
在確認了人數之後,鄧景勝就安排了那些誌願者回家收拾行李,在一小時後在體育場這裏集合。午飯之後就直接前往華崗鎮。
陳航的東西倒也收拾好了,不過他還有事情沒有跟汪雯他們交代好,所以也回去了一趟。
而王淮安他們這邊,這是在給那些不願意前往華崗鎮的醫生簽訂保密協議。
陳航走出體育館之後,卻聽到後麵有人在喊他:“陳航,陳航醫生……”
是陳觀蔭的聲音,陳航回過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問他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