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無因也想跟著小姑娘一起笑,隻是心中苦痛,笑不出來。更有一種巨大的暈眩席卷而來,險些又再昏了過去,想必腦部受到了某種撞擊,一時間還沒有完全恢複。
鄭無因衝著小姑娘眨眨眼,也不知道小姑娘是否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全然沒把鄭無因的苦悶相放在心上。小姑娘已經回到剛才坐過的地方,繼續著自己的話,恍如自言自語。
“你怎麼會跌倒山崖裏的?幸好我碰巧經過。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嗎?”小姑娘邊說邊看了眼鄭無因。
鄭無因輕輕搖了搖頭。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讓父母知道的好。然而除了父母之外,別無可以通知之人,即便有幾個要好的朋友,也已經半年多沒有見過麵兒了——要麼求學在外,要麼疲於生活。
“你沒有家人嗎?”小姑娘似乎會錯了意,用她那水汪汪亮晶晶、圓圓大大的眼睛看著鄭無因問道。
鄭無因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又輕輕搖了搖頭。
“算了。等你好一些再說吧!我已經通知了醫生,過會兒他們會來給你做個檢查,我也該回去睡一覺了,昨天一夜沒睡。”小姑娘看出鄭無因根本無力和自己聊下去,善解人意的準備離去。
鄭無因點了點頭,小姑娘從衣架上取了外套,一件粉色的羽絨服,又圍好一條雪白的毛絨圍巾,蹦蹦跳跳的,開門離開了。等小姑娘走了不多久,幾個醫生來了,給鄭無因做了幾項檢查,並囑咐安心休養雲雲。有美相伴,時間過得飛快,七八天的時間轉瞬而逝。小姑娘每天早早跑來陪著鄭無因說話,直到天黑之後才離開,似乎閑散得很,又似乎神秘得很。隻是此時的鄭無因,連好奇的欲望都已經消失了,更不會擔心什麼。
這期間,鄭無因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也知道了小姑娘的名字叫做白若溪。每天和小姑娘閑談,倒也不覺得枯燥,隻是小姑娘每次離開之後的一個個夜裏,心痛的感覺便會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讓鄭無因欲哭無淚。
有次白若溪問起鄭無因今後的打算,鄭無因呆了許久,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回家嗎?一事無成,怎麼有臉麵再回去?回桂原市嗎?桂原市還有自己的立身之地嗎?又該如何麵對何瀟瀟?
加之上次掉下山崖之時,手機摔得粉碎,錢包不知了去向,現在是真正的身無分文,連怎麼償還醫藥費都不知道呢!談何打算?鄭無因無奈的笑了笑,白若溪也沒再追問。
就在出院的頭一天夜裏,鄭無因才算確定了自己的去向——去找那個黃衫少女。是的,當初自己從那個不知名的山莊跑出來,就是為了何瀟瀟;現在,自己跟何瀟瀟的事情已經徹底的結束,當然應該回去麵對自己欠下的東西。
於是,第二天白若溪來的時候,鄭無因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我準備去屏東市。有個人曾經救過我,現在,該是我回去報答人家的時候了。”鄭無因一臉鄭重地說道。
“哦?那我也救過你呢?”白若溪調笑道。
“這。。。”鄭無因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被問得答不上來。
自己確實是欠了兩個人莫大的恩情。第一個是那不知名的黃衫女子,第二個便是眼前的白若溪。兩個人都救了自己的命,自己隻有爛命一條,卻欠了兩個人兩條命,這又該如何是呢?
“跟你開玩笑的!我可不要你的什麼報答,嗬嗬!”白若溪通過幾天和鄭無因的接觸,大家越來越熟悉,這個原本就活潑開朗的小姑娘,說起話來越來越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