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惹他了，你沒聽見他叫我跟那個女人叫奶奶嗎？開什麼玩笑，跟我老媽差不多年紀，輩分還不小。”李敏柔這次學聰明了，隻是小聲的說著，不讓李德海聽見。
“你在那說什麼呢？”李德海一雙鷹眼盯著李敏柔問著。
“我什麼也沒說。”李敏柔看了一眼李德海，說著。
“吃飯。”李德海發話，其他人都低下頭，不再爭吵。
歐陽俊暗自感歎，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家很吵，歐陽家也很吵，總之一個字，亂。
文珊抱歉的對歐陽俊一笑，小聲的說著，“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我習慣了，以前我們家也這樣。”歐陽俊無所謂的笑了笑，繼續說著，“諾諾，你做的菜很好吃哦！”
“喜歡就多吃點兒嘛。”文珊說完，給歐陽俊和歐陽鐸每人盛碗湯，自己則是滿足的看著兩人大口吃菜的模樣。
“吃完飯都給我去客廳坐著，我有話要說。”李德海放下手中的筷子，交代著。
“好。”文珊微微一笑，應著。
李德海在秀雲和護士的攙扶下，走到客廳，其他人則是安靜的吃著飯，李子寧看了一眼身邊的蔣默，說著，“等會兒他要是讓我們結婚，你就拖著吧。”
“知道了。”蔣默點頭，他發現，李德海有些反複無常，不知道是不是病糊塗了。很多話總是反複的說著。
“爺爺是不是病糊塗了？”看李德海下桌，李敏柔才問著身邊的常佳佳，但聲音足以讓餐桌上的其他人都聽到。
“好像是。”常佳佳點了點頭說著。
李敏柔歎了口氣，說著，“唉，我們不是真的要在這裏住下來吧？”
“不住也得住啊，你要是現在走，外公會罵你的。”常佳佳看著李敏柔說著。
李敏柔有些不情願的撇了撇嘴，“隻能住下了。”
“法院收了房子，爺爺知道了會怎麼樣呢？”李敏柔疑惑的問著。
“小點聲，小心給爺爺聽見。”文珊連忙開口阻止李敏柔繼續說下去。
“我們能在這裏住多久啊？”李敏柔小聲的問著。
文珊搖頭，“不知道。”文珊總不能說，我們要在這裏住到李德海去世吧？
常佳佳輕歎了口氣，看著李敏柔說著，“其實，我們聚在這裏，為什麼，還用說的那麼明白麼？”
“什麼意思？”李敏柔不解的問著。
常佳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李敏柔，你就不能長點兒腦子嗎？”
“我怎麼了？”李敏柔還是有些不明白常佳佳的意思。
“外公的身體影響著我們住多久，懂了嗎？”常佳佳無奈，李敏柔真是空有其表，腦子裏完全都是漿糊。
李敏柔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住多久，要看爺爺什麼時候…”
“對。”常佳佳說著。“但是我們也不能當他麵說啊。而且，這房子的事情，也得瞞著。”
文珊在對麵點著頭，“房子的事情，千萬不能說。”
“懂了？”常佳佳轉過頭，問著李敏柔。
李敏柔點頭，“你們說的直白點兒我不就懂了麼，非要轉彎抹角。”
文珊等人無奈的翻著白眼，她自己笨不說自己笨，還說別人說話太拐彎，唉…
“諾諾，你說爺爺要跟我們說什麼啊？”歐陽鐸在一旁問著。
文珊搖了搖頭，“我怎麼知道。”
“走吧，我們過去坐。”歐陽鐸站起身喊著文珊。
其他人也跟著走到客廳裏，陸續的坐下，等著李德海發話。
“爺爺，你要跟我們說什麼呀？”文珊問著李德海。
“我要跟你們說的是，以後如果我沒了，李家，應該誰來當家。”李德海看著眾人，說著。
“爺爺，怎麼說這個呢。”文珊一愣，沒想到李德海竟然是跟大家說這個事情。
“諾諾，爺爺日子不多了，可爺爺沒了，李家不能散啊，你大伯和你姑媽不爭氣，以後李家就靠你們了。”李德海看著諾諾，無奈的說著，想起自己的兒子和女兒，他就很傷心。
文珊微微皺眉，“爺爺，大伯跟姑媽的事情還沒最後定下來，你不要擔心了好嗎？”
“我不擔心是假的，李家就這麼散了，讓我死了以後怎麼麵對列祖列宗啊？”李德海一臉痛苦的說著。
“爺爺。”文珊喊著李德海，語氣裏透著傷感。
“諾諾，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沒多少日子了，不願意看見你們跟著我受苦，尤其是你，從小到大，爺爺就沒疼過你，老了還得靠你扶持著這個家，爺爺對不起你死去的父母啊。”李德海搖著頭，落下了眼淚。
文珊鼻子一酸，心裏很不是滋味，一旁的歐陽俊連忙替她擦了擦臉上滑落的淚水，將她擁在懷裏，柔聲的安慰著，“諾諾，別哭，你這樣，爺爺心裏也不好受，對不對？”
文珊點頭，看著李德海，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不該哭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控製不住。
“我離開以後，李家，若是發生什麼事情，都要聽諾諾和多多的，知道嗎？”李德海看著眾人，說著。
客廳裏的眾人看了看李德海，沒有異議，其實，這個時候他說些什麼，大家都不會在意的，不管是李敏柔還是常佳佳，亦或者是李子寧和蔣默，都不會真的聽他說的這些話，他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李家自然就散了，更何況，現在的李家，就是七零八落的。
“多多，你是李家唯一的男孩子了，爺爺有一個要求，你能做到麼？”李德海看眾人沒有異議，轉過頭問著歐陽鐸。
歐陽鐸看著李德海點頭，“爺爺，隻要你說，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的。”
“爺爺希望，將來你的孩子裏，能有個男孩姓李，可以嗎？”李德海看著滿屋子姓李的女孩子，可唯一一個男孩子，卻隨了母姓，讓他有何顏麵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爺爺，我答應你，將來我的孩子裏，一定有一個男孩，我讓他姓李。”歐陽鐸點頭，認真的答應著。
“多多，謝謝你。”李德海誠懇的道謝，幾乎是顫抖著語氣說出這幾個字。
歐陽鐸搖頭，“爺爺，我說過，隻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會去做。”
李德海感慨，回首自己這幾十年的過往，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啊？輕歎著氣，看著歐陽俊和文珊，開口說著，“諾諾，俊，我已經這樣子了，恐怕看不到你們完婚了，俊，你會對諾諾好的，對嗎？”
歐陽俊點頭，“爺爺，我一定會對諾諾好，她是我這輩子認定的女人，我不會放手。”
“好，如此一來，我也有臉去見諾諾的父母了…”李德海麵色凝重的說著。
“爺爺是不是老糊塗了。”離著李德海最遠的李敏柔小聲的問著一旁的常佳佳。
常佳佳搖頭，“誰知道呢，不過你還是少惹他為妙，你看不出來，他現在最得意文珊跟那個人麼。”
“那個人？”李敏柔一愣，隨即順著常佳佳的目光看向歐陽鐸，點了點頭，繼續說著，“一個改了姓的李家人，還有臉坐在這裏，爺爺居然還叫我們以後都聽他的，哼。”
“小點聲，小心被外公聽到，又要說你了。”常佳佳看著李敏柔，提醒著。
李敏柔麵色不悅，可嘴上卻不敢說，她看著對麵坐著的文珊和歐陽俊，冷哼著，心裏滿是嫉妒之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自己處處都比文珊優秀，可偏偏文珊那麼好運，一個私生女居然現在活的這麼風光，她很不理解，為什麼李德海現在對文珊言聽計從，而且對她還是這麼明顯的依賴。
“德海，你累了，回去休息吧？”秀雲坐在一邊，柔聲的對李德海說著。
“我不累，我還有話沒說完呢，去把傭人們都給我喊來。”李德海轉身對管家說著。
“是。老爺。”老管家雖然不知道李德海為什麼這麼做，但還是按著他的指示，轉身跑去喊著李家上下十幾個傭人，很快，大家都站在旁邊，等著李德海發話。
“人都齊了？”李德海抬起頭問著老管家。
老管家連忙點頭，“是，老爺，人都齊了。”
“好，你們都給我聽好，以後，秀雲就是我李德海的合法妻子，大家要稱呼她為太太，知道嗎？”李德海拉著秀雲的手，對下人們說著，他現在所能給予秀雲的，也隻有這麼多了，雖然心裏覺得虧欠，但也是沒有辦法。
“聽見了老爺。太太好！”眾人對秀雲鞠躬，喊著。
“德海，你不用這樣。”秀雲受寵若驚的看著李德海，沒想到他會讓下人們喊著自己太太。
李德海搖頭，拉著秀雲的手說著，“秀雲，這是你應得的，不要覺得不舒服，這一聲稱呼，晚了三十年，你不會怪我吧？”
“怎麼會怪你，我真的太感動了。”秀雲眼角含淚，激動的看著李德海。
文珊和歐陽鐸等人，到是沒有什麼想法，李敏柔和常佳佳就算有意見也不敢開口，不管叫什麼，李德海去世以後，在她們倆心裏，秀雲始終是一個靠著美貌攀附權貴的下等人，心中依然是鄙夷著她的。
“佳佳，敏柔，諾諾，多多，以後秀雲就是你們的奶奶和外婆了，要有禮貌知道嗎？”李德海看著幾個小輩，語氣嚴肅的說著。
“知道了。”文珊最先答應，一個稱呼而已，她根本就不在意。
李敏柔微微皺眉，有些不悅，看了一眼秀雲，沒有開口。
“還有子寧，是你們的姑媽和姨媽，也不用我多說了吧？”李德海再次開口說著。
文珊這次沒有答應，她看著李子寧那張臉，可叫不出小姑媽，太尷尬了。
“你們都聽見了嗎？”李德海黑著一張臉問著。
“知道了，知道了，孩子們都知道了，你就不要再勉強他們了，這樣不是很好麼，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嘛。”秀雲見客廳裏氣氛尷尬，連忙開口緩解著氣氛。
李德海搖頭，“秀雲，你不知道，我現在要是不囑咐他們，等我死了，他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德海，別為難孩子們了。”秀雲看了一眼麵色不悅的李敏柔對李德海說著。
“沒事的，秀雲，隻要我還活著，有一口氣在，他們就不會有意見的，我怕的就是，我走了以後…”李德海越說越傷心，幹脆閉上眼，痛苦的揉著額頭。
“爺爺，你是不是不舒服？”文珊皺著眉頭問著。
李德海點了點頭，“諾諾，我有些不舒服。”
“那趕緊回房間休息吧。”文珊示意一旁的護士撫著李德海回房。
李德海離開後，其他李家人才放鬆了下來，李敏柔看著離開的李德海和秀雲，一臉不滿的態度，對一旁的常佳佳說著，“搞什麼，非要弄得跟舊社會的大財主似的，他永遠都是那麼獨裁。”
“外公就是這樣一個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順著點兒他，對你沒壞處。”常佳佳看了一眼李敏柔說著。
“那也不一樣，你看不出來，他現在已經明顯的開始糊塗了嗎？”李敏柔靠在沙發上，點燃一顆煙說著。
常佳佳微微皺眉，“你就不能把你那煙給戒了！”
“你懂什麼。”李敏柔不在乎的說著。
一旁的李子寧看了一眼，冷笑一下，從包裏抽出一支女士香煙點燃，自顧的抽了起來。
客廳裏，兩個抽著香煙的女人，那麼漂亮，那麼妖豔，還真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文珊無奈的看著兩人，知道她們都是心裏有事，才會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也許香煙真的可以麻痹人的神經吧。
歐陽俊看了一眼對麵的李子寧和李敏柔，微微皺眉，他不反對女人吸煙，可現在這個場合，不太適合，他對一旁的文珊說著，“諾諾，我們回房吧？”
文珊點頭，轉過身對一旁的歐陽鐸說著，“哥，我們走。”
“好。”歐陽鐸也點頭跟著兩人上樓，他跟歐陽俊一樣，雖然不反對女人吸煙，但也要分場合。
歐陽鐸房間裏，文珊對歐陽俊說到，“俊，你這幾天就跟哥住在一起吧，這是個套房，裏麵還有一張床，你們兩個有獨立的衛生間，其他設施也是獨立的，就是共用一個房門，沒意見吧？”
“聽你安排。”歐陽俊點頭，他知道，文珊這麼做，是不想在李家人眼裏留下什麼不好的口舌，畢竟他跟文珊還沒有舉行婚禮，在李家這些人眼裏，看到了，又會說出很多不好聽的話，所以，他當然同意文珊的這個安排。
文珊轉過身，對歐陽鐸說著，“哥，反正你們兩個大男人嘛，隻是共用一個房門而已，其他的都是單獨的呀，你不會介意的吧？”
“我當然不會介意了，你要是讓他單獨出去住，我才介意呢。”歐陽鐸笑了笑說著。
“為什麼啊？”文珊一愣，不解的問著。
“你是沒看見，剛才客廳裏那個李敏柔和常佳佳看著你們倆的眼神，簡直就要把你殺了，然後把歐陽俊給瓜分了，才解恨呢。”歐陽鐸半開玩笑的說著。
“哥，你說什麼呢，她們每次看到我都那樣子啦。”文珊笑了笑，拉著兩人坐到一旁的沙發上，又問著，“要不要來杯花茶？”
“好啊。”歐陽鐸和歐陽俊一起點頭。
“那好。等一下。”文珊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櫃子邊兒，翻找著自己放在這裏的花茶，不一會兒一壺濃香的花茶味道就飄香在整個房間裏。
“哥，我的房間就在你們對麵。”文珊指著門口對兩人說著。
歐陽鐸點頭，站起身，走到門口將房門關上，又重新走回來，對文珊說著，“諾諾，那個李敏柔看著沒什麼壞心眼，到是那個李子寧和常佳佳，不是什麼好角色。你一定沒少受氣吧？”
“都過去了，沒什麼，再說她們也沒對我做什麼太壞的事，就是嘴上不饒人罷了。”文珊無所謂的笑著說。
“諾諾就是這樣，不管別人對她做了什麼，她總是能笑著麵對。”歐陽俊看著文珊，柔聲的說著。
歐陽鐸點頭，“我這麼好個妹妹，就讓你給拐走了，你以後可要對她好啊！”
歐陽俊看著歐陽鐸，認真的點頭，語氣堅定的說著，“那是當然，我還怕她被人搶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