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輕輕的點頭,坐到秀雲身側,抬起眼,去看自己對麵的歐陽寫意,這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她靜靜的看著對麵的歐陽寫意,而歐陽寫意,也是同樣打量著文珊。就這樣,三個女人,都沒有多說一些話,就這麼坐著。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繼續聽他的話,做你的伴娘,看著你和我曾經最愛的男人喜結連理?還要我祝福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是嘛?”文珊冷笑著問。
“就當是你滿足一下,他的遺願吧,好嗎?”李子寧祈求的目光看著文珊,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許久,文珊才緩緩的抬起頭,看著自己對麵的李子寧,說著,“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
“你說。”
“我希望,從今往後,我們再也沒有牽扯,你是你,我是我,蔣默是蔣默,我們從今往後,都各自生活,沒有一點兒牽連。”文珊看著李子寧,淡淡的說著。她想了許久,如果說,是李德海的遺願,那麼她可以滿足他,可如果是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的看清楚蔣默的妻子,已經不是自己,那就完全沒有必要。
“好,我答應你,隻要你做我的伴娘,從今往後,我們就不再打擾你一點兒生活。”李子寧答應著。
“那好,我答應你。”文珊點頭,接過李子寧遞給自己的紅色請柬。
“那麼,不見不散了。”李子寧的紅唇微微勾起,露出滿意的笑容。
文珊輕輕的點頭,“不見不散。”
“去哪兒,我送你?”李子寧笑著問,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她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
文珊輕輕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走。”
“諾諾,不要跟我見外。”李子寧站起身,拉著文珊,故作親密的說著。
“不了,謝謝你的好意。”文珊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門口停著的,正是歐陽俊的黑色寶馬車,文珊微微一愣,這家夥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
“嗬嗬,諾諾,原來你不讓我送,是因為你有護花使者啊。”李子寧看了一眼文珊,笑著說。心裏卻有些不舒服,她文珊憑什麼擁有這麼多追隨者,自己比她優秀的多,為什麼文珊可以這麼無憂無慮的生活,而自己卻不行?
文珊轉過頭,看了一眼李子寧,沒有說話,很自然的走向了歐陽俊的車子,既然她想看,那自己就演給她看,文珊看著一臉笑意的歐陽俊,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問了你的經紀人,說你來這裏了,所以我就來等你,她找你幹什麼?”歐陽俊看了一眼文珊身後的李子寧,不悅的問著,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李家人,就是沒有好印象。
“歐陽總,我找諾諾,是希望她做我的伴娘。”李子寧笑著,走到兩人身邊,說到。
“伴娘?”歐陽俊微微皺眉,看著文珊問到,“諾諾,你同意了?”
文珊點了點頭,“我同意了。”
“諾諾,你完全不用再委屈自己了。”歐陽俊心疼的看著文珊。
“沒關係,我們走吧。”文珊笑了,看了一眼身側的李子寧,頭也不回的坐上了歐陽俊的車。
一直到歐陽俊的車子離開自己的實現,李子寧都沒有動地方,她看著文珊離開的背影,冷笑著,紅唇輕啟,“李文珊,說你單純,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單純。等著吧,婚禮上見!希望你會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哈哈哈!”
恐怕文珊做夢也想不到,李子寧這一切,完全都是自編自演的一出戲,根本不是什麼李德海的臨終遺願,而是李子寧幾近瘋狂的一種報複。
“諾諾,以後李家人再找你,你不要理他們。”歐陽俊開著車,交代著文珊。
文珊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也沒什麼,我跟她說好了,這次婚禮之後,我同他們,就徹底的沒有關係了,也算是李德海的最後遺願了吧。”
“諾諾,你心裏,是不是還在期待著些什麼?”歐陽俊問著。
“我有什麼好期待的,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文珊搖著頭,輕聲說著。
歐陽俊緩緩的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拍了拍文珊的手,柔聲說著,“諾諾,我很不放心你,李家現在的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我擔心他們這次又是想叫你做什麼,他們的卑鄙,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我沒事,謝謝你。”文珊虛弱的一笑,靠在椅背上沒有說話。
“我送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歐陽俊說完,繼續發動車子。
“送我去清園好麼?”
“清園?”
文珊點了點頭,“清園。”
“好。”歐陽俊調轉車頭,駛向清遠方向。自從李德海把清園留給文珊之後,歐陽俊去調查了很多次,清園裏麵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李德海要留下清園,給文珊?
清園門口,停著一輛黑色車子,文珊看了一眼,疑惑的推開清園的大門,走了進去。院子裏,依然是那些花花草草,沒有什麼不同,王伯和王媽正在給花兒澆水,看到文珊走了進來,連忙迎了上來。
“諾諾,你來了。”王伯問著。
文珊點頭,“王伯,我想見見秀雲阿姨。”
“諾諾,歐陽寫意來了,在屋子裏呢,她還交代不讓我們進去。”王媽猶豫著說到。
“歐陽寫意來了?”文珊詫異的看著王伯,“她為什麼來?”
王伯和王媽都搖了搖頭,“不清楚,不過來了之後,就去見秀雲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文珊點頭,對於歐陽寫意,她是沒有什麼印象的,即使當年年紀很小,也沒有那個影子,不知道歐陽寫意,是什麼樣的一個女人,不知道當初跟自己父親結發的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文珊小心翼翼的推開清園大宅的門,走到客廳裏,客廳裏有兩個女人,一個背對著自己,而另一個,正是秀雲,文珊一步步的走了過去,每走一步,都好像有一種心底壓著石頭的感覺,越來越重,她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盡量平靜一些。
“你來了。”秀雲抬起頭,看著文珊,笑著說。她的聲音是那麼的清透,那麼的溫暖。
許久,歐陽寫意才開口笑了,“嗬嗬,文紫如的女兒,果然跟她一樣,很漂亮。”
“你來找秀雲阿姨,有什麼事兒麼?”文珊沒有理會歐陽寫意的話,問著她。
“當然,這裏是我的房子,清園是我的,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住在我的房子裏,我當然要來問問。”歐陽寫意冷笑著,靠在椅背上,看著自己對麵的文珊。突然有一種想衝上去,給她兩巴掌的感覺,那種二十年前的恨意,瞬間席卷而來。
“你的房子?清園是你的麼?”文珊笑了,她當然感受得到歐陽寫意的恨意,所以笑著問,文珊知道,歐陽寫意是一個不擇手段的女人,既然是自己父親的原配,那麼她對自己的恨,又怎麼會少呢。
“當然,李德海已經答應把清園給我,而我就是這裏的女主人了,我是來告訴她,讓她馬上離開的,至於你,若是今後想祭拜你的父親,恐怕,沒有這個可能了。”歐陽寫意看著文珊,得意的說著。
文珊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歐陽寫意,她幻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唯獨沒有這一種偶然相遇,她笑了,看來,歐陽寫意對清園,是勢在必得了,若是她知道李德海的遺囑,是把清園留給自己,不知道,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你笑什麼?”歐陽寫意看到文珊的笑容,心裏一陣怒意劃過。不悅的問著。
“我笑你,當然是因為你可笑。”
“哦?你說說,我哪裏可笑了。”歐陽寫意也不生氣,她到要聽聽,文珊說自己,哪兒好笑了。
“李德海根本就沒有給你清園,他答應你的,都是假的。你還在這裏說清園是你的,你告訴告訴我,清園哪兒是你的了?”文珊看了一眼歐陽寫意,問著。
“什麼?李德海騙我?他答應把清園給我的,你怎麼知道他騙我?”歐陽寫意問著文珊,語氣裏有著一絲意外和焦急。
“因為,李德海把清園,給我了。”文珊看了一眼歐陽寫意,淡淡的說著。
對麵的歐陽寫意驚訝的看著文珊,語氣透著不可置信的問著她,“給你了?你說李德海把清園給了你?”
“對,秀雲阿姨可以作證,他確實,把清園留給我了。”文珊說著,看了一眼歐陽寫意。
“為什麼,李德海為什麼把清園給你了!”歐陽寫意激動的喊著,“不可能,不可能,他答應過我,清園是留給我的,不會給你的,不可能!”
看著歐陽寫意激動的樣子,文珊心裏一陣笑意,“嗬嗬,歐陽寫意,你妄想要清園,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用我媽媽的骨灰來威脅我,也是不可能的了。”
“你!”歐陽寫意詫異的看著文珊,她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你一定奇怪,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多是嗎?”文珊笑了笑,問著。
“你怎麼知道,你媽媽的骨灰在我手上?”歐陽寫意謹慎的問著文珊,她突然發現,文珊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孩子,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李德海病重的時候,你在哪裏?李德海留下遺囑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從法律上講,你是我爸爸的原配,是李家的兒媳婦,可你的目的,卻讓我不恥,你以為,用我媽媽的骨灰,就能帶走清園麼?你以為,李家會拿清園跟你換骨灰麼?”文珊笑了笑,繼續說著。
“你錯了,你從一開始就錯了,就算李家跟你換了清園,又怎樣?最後得意的不還是你麼?”
“我為什麼得意?!”歐陽寫意看著文珊,突然覺得心裏一種恐怖感覺襲來,這個女孩的心思,太可怕了。
“因為你知道,我的願望,是讓我父母合葬,雖然,用清園換了我媽媽的骨灰,可是我爸爸還葬在清園裏到頭來,他們還是不能在一起,你說,你是不是錯了?”
“哈哈哈,李德海,你居然還沒有一個孩子看的明白!”歐陽寫意大笑著,不顧形象的大笑著,她不得不佩服,文紫如把女兒生的很聰明,李家人看不到的,她都看得到,李家人讀不透的,她都能讀得透。
“怎麼,我說的不對麼?”文珊問著。
“不,你說的很對,我就是這麼想的,可是李德海看不到,看不透,他還不如一個孩子,一個這麼簡單的問題,他居然想的那麼複雜,真是活該啊,活該李家完了,哈哈哈哈!”歐陽寫意終於知道,為什麼當年李靜文非要拋棄他們母子選擇文紫如了,單看她的女兒,就可以想得到,文紫如,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女人,心中滿是嫉妒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