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到了我這邊的手機亮光,王健強在睡覺前忍不住的說道:“小嶽的信長不是每次都在一個vs平台上打嘛,怎麼沒見你們在網上找人對戰啊?”
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而耿健卻突然從被窩裏爬了出來,朝著王健強那邊問道:“你問什麼啊?”
王健強和我同時說道:“睡覺!”
說完,我們大笑著把頭埋進了被子,耿健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不一起打個飛機就睡了啊!”然後也埋頭進被窩,繼續他的小說。
電腦是死的,也許我們在補兵上很難贏電腦,可是他們永遠不會有我們的配合啊。贏了電腦,隻是因為他們總是一條路走到死,可是如果對手是人,那有幾個人如此的死腦筋呢?
看來,這場比賽遠沒有我們想想的那麼簡單。
第二天,我一早就去找了顧曉嶽,把我昨晚想的這些告訴了他,他也煥然大悟。之前他也一直覺得哪裏不對,現在也總算想明白了。
當天晚上,小嶽就讓我們其他四個人到他宿舍去,他開始教我們怎麼注冊一個專門玩dota的遊戲平台,平台叫vs,當時整個中國,好多厲害的dota選手都在vs的一房有號,後來好多這些號,都成為了我們這些玩dota人心中的傳奇。
小嶽的注冊號叫月下小夜壺,小蜜的叫娘娘,耿健的叫大塊頭,而亮哥直接就是一個拚音的sao,而我在想名字的時候,想了好久,最後決定用那個我們從來沒有見過的舍友的名字拚音簡稱:yk。
那天,我們開始了我們第一局的比賽,原本在電腦身上找來的自信,這一刻徹底的在那五個陌生人的麵前崩塌了。
我們隻打了一局,就沉默了,這差距實在是太大了,電腦就是死的,也許他操作很厲害,可是隻要我們多打少,它還是會死的。可是到平台上玩的時候,完全就不一樣了,剛開局,我們還隻是在各自的線上補兵的時候,對麵就有一個人開始遊走了,然後就是各種被殺。
那時候的校園網,還是需要花錢買上網卡的,50元一張,差不多1塊錢一個小時,太奢侈了,根本就不是我們可以承受的。而且10點半以後,宿舍就停電了,我們什麼也做不起來。
一個個沉默的低著頭,我知道他們隻是不想打擊我,畢竟這一場賭局是我找來的,他們本就可以置身事外。
我拚命的擠出了一絲微笑,“算了,看來遊戲真的是要天賦的,我們真心就隻會學習,我就認那個慫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嗎?”
耿健抬頭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小嶽的宿舍。
那一天,我成了我們宿舍第一個上床睡覺的人,我睡的很淺,常常聽到他們在床下發出的聲音,但卻聽不清他們究竟在說什麼。可是就算挺清楚了,又能怎樣呢?
晚上我夢到了我初中的時候,那時候我們鎮上有一個技校,技校的那些男的總是在放下的路上欺負我們班的女生,其實也不算是欺負吧,就是想要追求她們。我們幾個男生氣不過,有一個就拿了砍刀,放學後在路上等著他們。
那天的那場架,他們全盯著我打,隻是因為他們知道我是那個初中的第一名,一個成績好的人,怎麼可能打架厲害呢?
那天之後,我才知道,砍刀砍在人身上的時候,是不會流血的,肉是從來麵炸開來的,帶一點乳白色,而不是血紅色。
那一次,是一個在外麵混的兄弟最後替我擔下來了所有的責任,在他被帶走的時候,他對我說,我們當中隻有我才是唯一一個有希望成為不一樣的人的人。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又有哪裏不一樣了呢?
早上醒來的時候,宿舍裏麵已經沒有人了,所有人都去上課了,這是我唯一的一次錯過了上課的時間。
去廁所洗漱的時候,王健強從廁所裏麵走了出來。我不敢看他,不知道為什麼,而他卻依舊帶著他那讓人看不透的微笑。
他一邊洗手,一邊問:“就這麼放棄了?”
我點點頭,沒有回答他。
他甩了甩手,邊走邊說:“你是真這麼想,還是你努力的不夠?”
宿舍又恢複了靜悄悄,緊握的牙刷,卻遲遲沒有擠上牙膏。
我也不停的反問我自己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