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悠心頭一震,隻覺得他的話像一顆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麵,泛起陣陣漣漪。她別開頭,避開他的目光。
若不是旁邊還站著這兩位管事,嚴耀玉一定不會允許寧悠再躲避,他的耐心早已經被磨光了。
經過這麼一段小插曲,三人又若無其事的繼續討論起來。寧悠繼續聽著,雖然還是一知半解,但聽著他們明顯解釋的詳細的計劃,也聽懂了七八分。
對於這次為太後賀壽,除了嚴耀玉的意思,汪荃還有自己的想法。作為一個久經窯廠的老師傅,他對於瓷器的了解比起一般人更為深刻。
曆年來他看過的瓷器不計其數,無論是質地,還是花樣能夠送入皇宮的必為上品。要想入的太後眼的話,必須出奇製勝。
不過瓷器不同於一般的東西,要講究工藝,在其中創新的話更是難上加難。這一次,他在上次燒出的花釉瓷器的配方上加以改良,特地燒出不一樣的顏色黑色,比起之前燒出的白色更為絢麗大氣,一定能吸引眾人的目光。
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顏色深入淺出的小腰鼓。
咋一看杯子的顏色通體烏黑,與普通的瓷器並無區別,但仔細一看,杯子的一邊除卻黑釉,隱隱透出點天藍斑塊,整個表麵絢麗多姿,比起一般的瓷器更為精美雅致。
拿在手裏,整個釉層肥厚完全不同於一般的青瓷,白瓷和黑瓷。它的手感較為肥厚,麵上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一層層的釉淚凹凸不平。
“這就是我為太後壽辰專門研製的花釉瓷”,汪荃眼裏充滿自信的說。
寧悠的眼注視的目不轉睛。她一直很想要一個專屬於自己的瓷器,而汪荃手裏拿的這個,正是她所喜歡的。雖然汪荃做的是一個小腰鼓,但是這個腰鼓並沒有青瓷,白瓷的那般小巧靈動。反而豐潤,圓滿,渾實,莊重。這並不是說這個腰鼓不好,而正是這一麵體現了它的與眾不同。
腰鼓整體呈長圓筒形,兩頭粗,中間細。鼓身凸起棱形線玄紋七道,通體黑釉為地,飾以乳白,藍色斑塊,規則排列分布於全器。器物粗獷,凝重,豪放,斑塊自然飄渺。整個腰鼓蘊含天地自然之美,無造作矯飾,厚潤中張揚著恢弘和莊嚴。
最奧妙的地方還不僅於此,雖說這個腰鼓是個瓷器,但用筷子或小小的木棍輕敲鼓身,整個腰鼓都會從內而外響起陣陣悅耳的叮咚聲。若是能請上個善於音樂的人樂師,必定能錦上添花,一鳴驚人。
“公子,你看這作為獻給太後的賀禮怎麼樣?這種花釉就算不能讓太後容顏大悅,想必也能在她眼裏留下一抹印象。”
嚴耀玉拿起腰鼓,對著燈光,答:“這正是我想要的。齊家與宮中合作多年,底下盤根交錯,再加上齊慕羽的姐姐貴為皇上的妃子,僅憑這麼一件小小的東西就讓齊家在宮中失寵,那是絕不可能的。”
一番話說完,嚴耀玉直接將目光看向寧悠:“你覺得如何?”
寧悠還在盯著腰鼓看,似在思考什麼,過了一會,才說道:“你們知道我最喜歡這個腰鼓的什麼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