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著沿路的雨景,置身事外。
嚴耀玉看一眼她微紅而又平靜的側臉,還真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討好女人這種事,他從來沒幹過。以前他走到哪裏,總有那些女的趨之若鶩,他還不看在眼裏。
可她今日的躲閃,到底是因為他當初太自負、太心狠。是他自食惡果,現在也隻能徐徐圖之,將她一步步困進囊中。
“等等,外麵天冷,再披件披風。”接過離痕手裏的狐裘,嚴耀玉小心翼翼地幫寧悠披上。
寧悠楞了一下,就那麼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嚴耀玉灼熱的手掌牽著她時,他才從恍然中驚醒。
“走吧”他淡道。
“哦,好”,寧悠撐著他的手上了馬車,然後自發的坐到最角落的位置。一路上天冷,她學著嚴耀玉以前泡茶的樣子,從車廂的暗櫃取出茶具,有模有樣的泡了起來。
茶泡好,她倒了一杯遞給嚴耀玉。他單手接過,淺嚐了一口,又將茶杯遞還給她。
寧悠以為泡得不好,將茶水係數倒了個幹淨,又重新泡了一壺,遞給嚴耀玉,嚴耀玉還是淺嚐一口就遞還給她。
如此反複幾次,嚴耀玉的心中竟生出了某種陌生而甜蜜的情愫,他抬頭看了眼寧悠,發現他那裝著茶葉的罐子已經半空,心裏生的那抹情愫頓時消失的隻剩下一抹心疼。
這罐子裏裝的是前不久他讓人搜羅來的上好雪水毛尖茶,這種茶葉隻出產在終年雲霧繚繞的雪山上,不但珍貴,標價更是令人看了,就要嚇出一身冷汗。他好不容易才得了這些,平日裏都不怎麼拿出來喝,這下子,全被寧悠給泡的“一幹二淨”。
揉了揉有些犯疼的額角,看著寧悠依舊淡然的模樣,他無奈地在心裏歎了口氣。
到了會賓樓,原本他是打算陪著她坐會,順便再打磨打磨她的,隻是一想到那罐子茶葉,他一心一抽,把她一個人扔在了會賓樓,就頭也不回地讓離痕駕著馬車走了。
寧悠走進酒樓,仔細打量著樓內的一切。今日不同以往,樓內的石柱上掛滿寫有各色詩詞的簾子,簾子下麵紛紛置放一組筆墨紙硯,旁邊站著幾個笑容滿麵的夥計。再往裏麵看去,簾子後隱隱綽綽坐了幾個人,皆是錦繡華服。
她深吸口氣,花了大價錢,讓小二給她找了個較為安靜又能縱觀整個酒樓的位置。今日的她,沒有刻意打扮,卻也穿著得體,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幹,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一根玄紫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顯出了身段窈窕,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所以即使嚴耀玉沒有在她的身旁,也沒有什麼人格外注意到她,侍候她的還是昨日的夥計,將她領到位置後,微笑的站在一旁等待寧悠接下來的吩咐。
“姑娘,要點什麼?”夥計笑嗬嗬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