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會相信?”嚴耀玉擰眉反問道。
寧悠不想回答,繞過他的身子,想要往一旁走過。誰知,這時那雜亂的腳步聲不斷向她所在的位置逼近,隱約還傳來幾句猙獰的怒罵:“那賤蹄子,不要讓老娘找到,竟敢得罪老娘的貴客,老娘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寧悠全身微僵,拔腿就走。嚴耀玉看著她,一把握住她的胳膊:“他們要找的人是你?”他所在的房間算是這翠香樓最清靜的地方,平日少有人會來這邊。但今日,他與陸放待在房裏,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來來回回地跑過幾路人馬,像是在找什麼人。
寧悠臉色執拗,將他的手甩開:“不用你管。”
她現在如此難堪的處境,說要怪到嚴耀玉身上一點也不為過。如果不是他刻意針對杜家,杜騰飛又怎麼會為了杜家將她送給林興,她又怎麼會被賣到這種地方。她不過是個有些野心的弱女子,卻在他們的夾縫中難以生存。
霎時,這些日子受到的委屈,像大浪淘沙一般的從心底湧了上來,眼睛不聽使喚,扇出兩道長長地淚痕。
嚴耀玉冷凝,對她的不知好歹,感到一陣氣憤,她總是如此不自知的拒絕他的好意。正想要好好教訓她,卻看見她的頭低下去,兩肩微顫。
他的指尖劃過她的臉頰,手中一片濕漉漉的,指尖輕佻,將她低著的頭抬了起來。隻見兩隻微紅的眼睛和一張布滿淚水的臉。原來身旁站著的人兒早已在無聲無息中哭得一塌糊塗。
“哭什麼?”他不悅地說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怎麼欺負她了。
在嚴耀玉麵前流淚本不是寧悠的本意,她死死咬住嘴唇,將眼眶裏還未流出的淚水死死憋住。
看到她這樣,嚴耀玉更加心煩起來,靜靜地看了她一會。見那雜亂的腳步聲離他們已經不過百步的距離,將她往懷裏一拽,轉身幾個輕躍,飛了出去。
寧悠一怔,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裏。他溫暖的懷抱將她緊緊裹住,為她驅散寒夜的冷氣,他的手緊緊摟在她的腰上,給她一種無比安心的安全感。她微微側頭,看著他冷峻的側臉,心漸漸平靜下來。
“離痕,你進去將今晚的賬給結了,順便告知一聲,說我有事先走了。”嚴耀玉掀開車簾對離痕吩咐完後,抬眸看向瑟縮在角落的那團身影。
寧悠坐在馬車的一角,安靜地靠在一邊,見嚴耀玉向她看來,低聲說:“謝謝你,嚴公子。”
嚴耀玉沒有說話,而是讓駕車的人往嚴府駛去。
馬車出了翠紅樓所在的街道,穿過熱鬧繁華的街市,嚴耀玉掀開車簾,帶著寒意的冷風吹了進來,驚醒沉思中的寧悠,她坐直身子,靜靜的看向窗外的風景。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他問。
寧悠沉默了一陣:“我想要回家。”
過了一會,她又說道:“除了回家,我也沒什麼地方可去了。”